“进了沙子。”
三太太用了一个最没有借口意义的借口,仲卿却不敢多问了。
“你说,是不是越了不起的男人,越是花心?”三太太转过头来看着仲卿。
她的眼睛湿湿润润的,不像进了沙子,倒像是新开的泉眼,清澈而明艳。
三太太说的是那位叶辰瑜老先生?仲卿倒是知道一些事情,这位老先生当年风流倜傥,是多少民国大小姐的深闺梦里人,三太太是在为老夫人而感怀?进而想到了自己的婚姻与命运?倒是没有听说过当年三少爷如何风流,而且他已经车祸去世多年,也未见三太太多么难过,此时的感怀多少让仲卿难以理解。
“男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花心的吧。”仲卿不确定地说道,她见过很多花心的男人,却不知道有没有不花心的男人,毕竟很多男人花心不花心,表面看不出来,要么不知道而已,要么没有机会而已,仲卿也不关心。
“我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话?”
“等你看腻了妖娆妩媚,再陪你度细水流长。”
仲卿小心翼翼地看着三太太的神情,“只是怎么看得腻?”
“是啊,细水流长终究无趣,妖娆妩媚的风景更加精彩。”三太太嗤笑一声,“女人的想法终究太天真,男人哪,对外面的狐媚子从来不会厌倦,她们有的是花样,大不了过一阵子换一个,对于家里的那个早已经置之脑后了,就算偶然想起回来看上那么一眼,也只是一时间心血来潮罢了,女人要想着他会回心转意,和你过什么细水流长的日子,也太可笑了。”
“大概是这样吧。”仲卿不确定地说道。
“可……可我还想见见他。”
三太太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刘长安继续泡米粉,正如他所料,生意十分不错,昨日里很多中午来吃粉的人,早餐也选择了刘长安的米粉。
相对来说倒是周书玲的早点卖的少了一些,也让她空出手来能给帮刘长安打下手。
“我以前还以为你真的无依无靠。”周书玲有些欣慰地说道,无论是那位表姐,还是连续来了两天关照生意的贵妇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非富即贵。
光有有钱的亲朋戚友没什么用,有钱有势的亲朋戚友愿意来往才有用,毫无疑问刘长安这些有权有势的亲朋戚友并没有嫌弃或者疏离穷亲戚的意思,据说刘长安的那个表姐,还时不时地做好饭菜带给刘长安吃,这种照顾绝对不是生疏或者普通的关系了。
就像周书玲和周咚咚这一家子和小区里很多邻居都有些来往和关照,但是要请到家里吃饭,或者顺便做点宵夜就送过去的关系,也就刘长安了。
周书玲觉得,刘长安的亲戚能给像刘长安照顾周咚咚一样帮点忙,对刘长安的帮助就很大了……尽管她自己是自给自足习惯了,可这终究是一种无奈的生活状态,自然希望刘长安的日子比她过的好一些。
“我一直无依无靠,就算有所需求,也不过是曾经给予过,没有白占过别人便宜。”刘长安明白周书玲的意思,“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依靠的。”
刘长安没有和周书玲详细叙说自己的分析和猜测,那会吓坏可怜的小妈妈,或者让她以为他在和她讲故事。
“还是当男人好,男人独立的话,会感觉很骄傲,女人只能依靠自己,却总会自怜自艾。”周书玲笑着叹气。
“现在是女人活着最好的时代,一方面有人重男轻女,一方面男人的责任与压力更大。男人不懂女人的苦,女人也不懂男人的累。我曾经和人讨论过,动物界的雌性和雄性,是否应该当成两种物种,但是毫无疑问,这样的讨论只是闲聊,没有任何科学意义和支持,我们倒是愿意支持一种观念男人和女人成为不同的种族,相互依存,却又存着毁灭对付的意识基因……”
周书玲茫然地看着刘长安,张嘴咬了一口自己刚煎的鸡蛋。
刘长安笑了笑。
“今天我要去参加同学聚会,一会儿我把骨头汤和辣公鸡炒好,明天早上你叫个人帮帮忙。”刘长安对周书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