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瑜没想到穆氏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这事打趣,她的脸蓦的红了。同时又觉得有些对不住穆氏,她一心一意想要撮合自己和宋河,但这事却注定不能如她的意。
宋河觉得自己的脸上也是一热,可是奇怪的是,他脸皮厚如墙,并不会因为这话而觉得不好意思。接着他便觉得鼻子一热,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他伸手一抹,却见手中鲜红,竟然是一手的血。
他倒还好,在外跟人打架斗殴哪有不见血的。他淡定的拿帕子将手上的血擦干净,然后再擦鼻子上的,可是今天他的血好像格外的兴奋,一直流个不停,没有停止的意思。
“啊——河儿,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流鼻血了?”秦氏最先发现宋河的不对劲,惊叫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摔了出去,“大家快别吃了,这菜里有毒!”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乱糟糟的,拿银针的拿银针,试毒的试毒,可是每道菜都试过了,全都好好的,并没有毒。
那厢,阮瑜在见到宋河流鼻血的时候就过来了,让他将头仰起来,然后用沾了水的手敲打他的后背,没过多久鼻血就止住了。
阮瑜的声音软糯温柔:“现在好了,血已经止住了,把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宋河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十分乖巧的听她的话,阮瑜让他把手拿出来,他便拿了出来让她把脉。
阮瑜诊了脉之后便什么都知道了,也猜出穆氏的药膳是被宋河给偷吃了,有些好笑:“你这是气血过旺,才会流鼻血的。男儿家气血本来就旺,不能吃太多补气血的东西。”
顿了下,她压低了声音:“你若是喜欢吃药膳的话,我另外开方子给你做就是了,以后不要再偷吃老夫人的了。”
分明是软糯的语气,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可是听到宋河的耳朵里,总觉得不对劲。他的脸一下子便红了,像是被人踩了脚一般跳起来,说道:“你胡说什么,谁喜欢吃你做的药膳了,难吃的要命。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你做给祖母的,要是我知道的,才不会吃。”
说完,宋河便一甩袖子走了,十分的威风。
但一到拐角处,他脸上的情绪便绷不住了,尽是懊恼。想他宋河一世英名,竟然因为一盅药膳在阮瑜面前丢人给丢大了。从今往后叫阮瑜如何看他,还不得小瞧了他去?
堂堂清河县的扛把子,竟然会去偷吃祖母的药膳,说出去真是要丢死人了。 回房的路上,阿襄回想起宋河的反应,噘着嘴说道:“小姐,你觉得方才宋少爷的反应,像不像偷了糖被抓住的小孩?我就看见过这样的一个孩子,明明心里心虚的要命,为了掩饰,只能跳脚。宋少爷他就是恼羞成怒了,才说小姐做的药膳不好吃呢,当时咱们看到那个空罐子的时候,被吃的干干净净,一点残留都没有。若是真难吃,又怎么会一点都不剩?”
阿襄说着说着便笑了:“这样一想的话,宋少爷也不是那么吓人了。”
阮瑜抿着唇,原本因为宋河莫名其妙的炸毛有些不高兴,此时听阿襄说起来,又觉得跟宋河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么,看起来很凶,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只凶猛的老虎,实则内心里,不就是一只爱炸毛的小猫咪么?
等反应过来自己竟将宋河比喻成了小猫咪之后,就连阮瑜自己都笑了。
第二天一早,阮瑜便出门了。几日下来,穆氏的气血已经补足了,得换个温和一些的方子。
谢氏药铺在清河县的名声好,童叟无欺,她之前也一直都在谢氏药铺抓药,这次也不例外。
今日来的早,她到的时候,铺子才开张没多久。
阮瑜将药方递给伙计,恰巧有一味药昨日卖完了,要去后院里拿,伙计朝后院叫了一声:“阿七,快把昨日晒好的黄芪拿过来。”
“好嘞,马上就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接着没多久就抱着装满了黄芪的篓子掀了门帘进来,看到阮瑜之后愣了一下,惊讶道,“姐姐?”
阮瑜看到他也吃了一惊,因为这小孩便是之前在街头乞讨的小乞丐。如今他不再蓬头垢面,穿的衣裳也干干净净,看起来清爽了许多。若非他叫自己,阮瑜竟有些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