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揣度二姑娘的用意,她定不会负了大家的期望。”
“我何时揣度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想来咱们二姑娘早已年过二八,也到了会想入非非的时候……”
“……”
两人话中的魏二小姐果真在房里坐着,手里也果真捧了块布,那布粗糙得很,上边躺着的簪子简单又不失精致。
她没燃灯,就借着火盆里的光来看簪子。
这儿天寒地冻的,虽偶尔会有行商人路经,可因为离郡都甚近,过路人宁愿多走一些,也不愿在这偏僻的小城里留宿,使得这城自始至终穷得明明白白的。
偌大的城也因为连一处地龙也没修,全靠火盆取暖,火盆一燃起来,照明用的油灯也省了。
魏星阑看着那簪子,不由就想象着洛衾戴这簪子的模样,越想越乐,乐得连饭也忘了吃。
可和柳砌云一战的事怎么说也不小,甚至还迫在眉睫了,她的思绪一会又被拉了回来。
她两下又把簪子裹了起来,转身走去放在了床上的枕边。
屋里燃着火盆,门窗又紧闭着,闷得人有些难受,魏星阑索性灭了火盆,把窗打开了一些,任着风呼呼地吹进屋里。
不知为何,在要歇下的时候,她似又听见了鹰隼的叫声。
那叫声尖厉得厉害,声音响彻天际,惊空遏云。
魏星阑愣了一身,心道一定是太想霜儿了,连声音也听岔了。
然而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只白隼俯身袭来,两只尖锐的爪子牢牢抓在了窗沿上。
风声大得很,将这动静给掩了过去。
白隼歪着脑袋,正朝下边看着,还乖顺地咕咕了两声,与方才的唳鸣截然不同。
魏星阑猛地醒了过来,她不动声色的把手覆在了枕边的剑鞘上,以备不时之需。
白衣人屏息走来,衣袂被袭进窗里的风给吹得扬了起来,犹似月下仙人一样。
在魏星阑五指拢紧了剑柄时,那人正好走在了她的床边,垂着眉眼冷冷地看着她。
洛衾道:“醒了?”
魏星阑起初还没有睁眼,她只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却又不敢妄自认定是洛衾,可在听见这声音之后,她心中如炸起了惊雷,通体气血都在往上窜着。
她睁开眼便见朝思暮想的人正站在床边,眼神冷得厉害。
“还想跑?”洛衾微微蹙着眉,赶路赶得周身疲倦,可在看见这人好端端地躺在客栈里时,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去,只是怒意还未消。
魏星阑挪开了搭在剑鞘上的手,坐起身就道:“我这是在做梦?”
洛衾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连做梦都得见我,可真是委屈你了。”
“怎么会委屈。”魏星阑笑了,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人,下一刻一把冰冷的剑鞘横在了她的脖颈上,顿时动也不敢动了。
“霜儿,有话好说。”被剑鞘抵着脖颈的人低声下气地道。
洛衾微微喘着气,这一路上为了追上这傻子,可没少遭罪,大晚上的山路着实难辨,风沙又大得很,这人却悠哉悠哉地躺在客栈里?
“和你,没什么话好说的。”她冷冷道。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魏星阑别扭地道。
“那你便是有意的。”洛衾蹙眉。
“我只是不想让你同我一齐涉险。”魏星阑又连忙解释。
洛衾倾下身,屈起了膝盖抵在了床沿上,朝那满肚子坏水的人缓缓靠近了些,“你把我当什么人,我在往生崖下看见你,再和你到了青锋岛,再到北寒,有哪时是没涉险的?”
“就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你再累着。”魏星阑语气诚恳。
洛衾蹙眉,“你分明就是玩厌了想甩下我,一人去中原当什么人上人。”
魏星阑目瞪口呆,“给我黄金万两我也不会甩下你,再者,什么人上人,这是谁同你说的。”
洛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