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桓了然地对着她一点头:“不知道?没听过云雀吧。”
他声音里得意的笑意实在太过明显,听得云飞镜鼓了下腮帮子。
这方面林桓是专业的,云飞镜不跟他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里搅合。
他们两个人一齐往车站的方向溜达,鉴于要呵护病弱人士的缘故,云飞镜特意站在靠马路牙子的边缘。
林桓见她有护花之心,便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她的好意。
他们闲聊着走了一段路,云飞镜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上回我就想问了。就算李老师每天批你的假,可你天天给自己放学这么早,学校就一点意见也没有吗?”
一个班主任的权利有这么大吗?还是说李老师也是三中的副校长?
听了这个问题,林桓脸上的笑容缓缓一收。
他毫无诚意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翻了个阴阳怪气的白眼,一字一顿地棒读道:“啊,不让我四点钟放学,我好伤心,心脏病马上就要发作了。”
云飞镜:“……”
这也行?
像是猜到了她心里在说什么,林桓哼了一声:“有什么不行的?反正摘个题卡犯病也是我,打个篮球犯病也是我——我不信你没在心里编排过。”
云飞镜:“……”
林妹妹的外号算是编排吗?要是算得话,那她还真……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从后面跟上了云飞镜,然后无声无息地靠着马路牙子停了下来。
这辆车刹车时简直毫无声音,不知道是车好还是司机好。
随即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周靖激动得红光满面的脸。
云飞镜刚刚还轻松的神色骤然绷紧,她左右看了看,谨慎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同于周靖的兴奋和激动,她的神色完全是警惕戒备的。
周靖原本因为这次父女之间的重逢,心中充满着激烈的情绪,连额头都泛着红光。
如今一看云飞镜冰冷的神色,登时就如同被一桶冰水哗啦一声当头浇过一遍。
他那股兴奋的心火立刻就被熄灭了不少。
但虽然情绪被短暂地打压下去,可已经期待多时的情感却不能凭空抹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希望自己的嗓音没有颤抖:“镜儿。”
周靖的声音里包含着充沛的情感,当即就把云飞镜恶心得一个哆嗦。
她真不适应这个前面还绵里藏针威胁自己的周总,一转眼竟然像个慈父一样摆出慈爱的嘴脸。
说实话,云飞镜觉得眼前这个周总,是被下了降头的版本。
她二话不说,蹭蹭又后退一步。
林桓同学这次终于不再是那副病美人倦恹恹的模样,他皱着眉头往前一步,挡在云飞镜身前,脸色难得认真了起来。
“卧槽,这是个什么级别的色狼?现在这个年代,不兴当街抢花姑娘回去做小老婆吧。”
云飞镜脸色登时就黑了。
对面周靖脸色也黑了。
周靖沉下脸训斥了一句:“胡言乱语!”
他很快就推开车门下了车,华秘书紧跟在他的后面。
周靖每向前一步,林桓和云飞镜就有默契地往后退一步。
两个人一个看左边,一个看右边,都是在找哪里比较适合逃跑,反正没有一个人正视周靖。
云飞镜摸不准周靖究竟是抽哪门子风。
她从来不对周海楼的父亲寄予太高的道德要求。所以如果这人真的是过来当街抢未成年少女做小老婆,她也绝不奇怪。
虽然凭他的阅历和智力不太可能这么做……然而万事都说不准啊。
他可是周海楼的父亲!想想周海楼!
云飞镜心想:那辆车看起来就贵,肯定特别快。要是我们一会儿谈崩了,跑肯定不能往大路上跑。
接着她又想:我跑是可以的,但林桓行吗?他万一半路上一个心脏病发作……我总不能扛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