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镜转身取过外套披上,重新回到桌子后面。
她对看得眼睛都直了的舒哲挥了挥手:“戏看够了吗?把你的小公主和你的好朋友都领走。”
舒哲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看了看地上瘫坐的两个人,相当绝望地问:“两个人都被你你搞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带他们走啊?”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云飞镜漠不关心地挥了挥手,“五分钟内,要么然你把他们带走,要么然我叫陆纵来把你带走。下节课可不是体育课,这两个在我脚边演滑稽剧,我丢不起这个人。”
舒哲忌惮惊惧地看了她一眼,只能转身去扶这两个人。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先挑了严铮青。他轻轻拉了拉严铮青的手臂:“走吧,哥们儿,留在这给人看笑话吗。”
严铮青推了他一下,手臂完全是疲惫无力的。
他抬起眼睛,目光里带着剧痛后的应激。
他被巨大的负疚感压得站不起来了。
舒哲想了想,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点,又换了种说法。
“起来吧,哥们儿,至少帮我把娇娇架出去——小公主留在这儿给云飞镜添麻烦,这多不好啊。”
严铮青闭了闭眼,手臂借着舒哲的力道用力一撑,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配合着舒哲,从地上把还在大哭大闹的宋娇娇拖了起来,强行带出了教室。整个过程中,他低低地埋着头,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云飞镜的桌子腿。
在两个人的身影马上就要从眼前消失的时候,云飞镜又额外叫了舒哲一下。
“天太热了,一会儿帮我买瓶水。”她随口说,“两块一瓶的矿泉水,我给你钱。”
曾经在那个夏天,她舍不得喝的矿泉水,现在她想尝尝。
已经失去的时光便无法再弥补回来,但过往的遗憾却未必不能。
云飞镜可以做到的,弥补自己曾经所有的遗憾,摆平一路上遇到的全部挫折和伤痛——不用别人,只靠她自己。
她一直也只有自己,不是吗? 周海楼仰头向天, 崩溃地叹出了一口长气。
他不明白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刚刚舒哲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不是,左手严铮青,右手宋娇娇地把两个人都给拉扯回来,然后事情从此开始, 一下子就乱了套。
宋娇娇一路上都在不断啜泣, 在看到周海楼的那一瞬间, 她的哭声先是暂停了片刻, 随即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瞬间变得更大了。
她肆无忌惮地扑到周海楼怀里大声哭,哭得全班都为之侧目。
“她竟然打我, 哥哥。”宋娇娇呜咽着说, “我好害怕, 她怎么能对我动手……”
严铮青则从回到教室开始, 就沉闷地一语不发, 双目怔怔, 好像连魂都飞了。
虽然这堂课高二自习, 大家传纸条玩手机都是有的, 但被这么活生生地架起来,白给别人看戏, 周海楼可不乐意。
他一个头两个大, 先甩给舒哲一个眼色, 然后带着这三个祖宗出去找了一个空着的音乐教室。
“你别哭, ”周海楼先对宋娇娇说。
他又看向严铮青:“你也别发呆。”
最后,他万般无奈地转向舒哲:“你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被点名点到头上, 舒哲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站在中立的角度,把整件事情给周海楼讲了一遍。
听完他的叙述, 周海楼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宋娇娇以为他是觉得云飞镜做得太过分了,当下就抽抽搭搭地告状:“哥哥,她竟然打我,她捏得我手腕好疼。”
没想到周海楼没有接这个茬,他更关注另一件事:“你自己去找云飞镜?你想请她来给我和陆纵说和?”
少年清俊的面孔上分明带着恼怒之意:“我跟陆纵的事根本就是他的错,应该让他来给我道歉……娇娇,我不是都说了,我们男生的事,让你不要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