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将暗的天色,决定在天黑之前把师兄骗走。
“小童子,你们这有没有什么烈酒?”谢怀尘冲旁边的小山童嚼耳朵。
等邵月一一应付完众人,就看见自家师弟捧着个小酒壶笑吟吟看自己。
“这么高兴,莫不是有人要倒楣了?”邵月挑眉。
谢怀尘把酒壶往邵月面前一搁,“师兄,我要给你敬酒。”
“我不饮酒。”邵月方才应酬时也皆是以茶代酒,他对杯中物向来没兴趣。
谢怀尘也发现这一点,所以拿来了烈酒,“那不行,不喝酒多没诚意,我是来道谢的。”
作者有话要说:
梅晋卿:我跟你说,以后千万不要跟沈略下棋。
谢怀尘:为什么?
梅晋卿:他修观星道,你下一步走哪下下一步走哪他全知道,只有傻子才会跟他下。
晚上。
红衣谪仙:你说谁傻子? 听到“道谢”二字,邵月心中一动。
“我不管,你喝不喝?不喝就是不认我这个师弟。”谢怀尘豪气地倒了酒,自饮一杯。
邵月无奈,只好拿过另一只酒杯。
谢怀尘一看对方拿起酒杯,眉眼都笑弯了,连忙满上。
“哈哈!好!师兄,你且听我慢慢说……”他一只手搭上邵月的肩,一只手晃着小酒。
“这一杯呢,敬我们初次相遇。那时候我没见过仙人,对你也算死乞白赖,就这样你都不赶我走,说明你人还是不错的……”
“这一杯,是谢你帮我挡着剑魔。你不知道,当时我听你们刷刷啦一通打斗,吓得牙齿都在打颤,要不是你我铁定死了!这杯酒得敬,得敬……”
“再就是谢你带我来天衍宗,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还有这一杯,纵横剑……”
谢怀尘把那些陈年烂谷子事一件件说了一通儿,每次都是一饮而尽,邵月也跟着一饮而尽。只不过谢怀尘偷偷把酒都吐在了袖子里,邵月则是实实在在喝了,且喝了半晌还不见一丝醉意。
谢怀尘心里咋舌,难道师兄其实酒量惊人,平日里不喝酒只是单纯不喜?
他不甘心地又敬了几杯,把三根手指伸到邵月面前。
“这是几?”
“三。”
“我是谁?”
“谢怀尘。”
“那你是谁?”谢怀尘反问。
“我……”对方动动嘴唇,半会儿没出声。原本满是霜雪的眸子竟然像蒙了层雾,朦朦胧胧。
谢怀尘一看,乐了。这样子不就跟谢洛衡醉酒时一个样?他把酒杯扫至一边,脑袋凑近,逗起小仙童。
“你是我师弟,快喊师兄。”
“师弟。”语气十分笃定。
谢怀尘不乐意:“怎么不听话?罚酒。”说着又给小仙童喂了一杯。
“来,跟着我念,谢怀尘是天下最厉害的剑修。”某人乐此不彼。
哪知邵月真的点点头:“怀尘的确是六域最有天赋的剑修,没有人可以将纵横剑术学的那般快。”
这还是邵月第一次开口表扬自己,谢怀尘整个人都惊呆了。
过了一会儿……
“梅师兄——”谢怀尘突然朝对面大喊,“我师兄醉了!他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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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晋卿本是打算把所有人留宿一晚。因为魔修之事非同小可,单纯置身事外有违无忧峰的道义,他想顺便将魔修一网打尽。
但谢怀尘与他一起喝了朝暮酒,遭了魔修的追杀,绝对没有嫌疑。而邵月也是知根知底,于是梅晋卿便将二人放行了。
殊不知他放行的二人才是最大的祸端。
谢怀尘骑着老白鹤带邵月回小竹屋。
星河天悬,邵月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要回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