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年轻的巡兵却摇头:“不,下次这种情况我还是会动手。我只是敬仰你的人品,但这不意味着我会敬仰别人。只要对族人有利,杀谁我都不管!”
闻言,谢怀尘不悦地抿唇:“你想法虽好,但滥杀无辜有违道义。若你坚持不改,我也没法接受你的道歉和诚意。”
巡兵一愣:“这……”
彭奇看不过眼,一敲巡兵脑袋:“啧,蠢狼脑袋,亦兄弟高义仁厚,你多学着点。以后亦兄弟不让你动手,你就给我安分待着,懂了吗?”
巡兵看向谢怀尘,点头:“懂了,以后我听亦兄弟的。”
谢怀尘默默叹一口气,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北域人本来就直脑筋,听自己的总比滥杀无辜强。于是谢怀尘面无表情地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这一点头,年轻的巡兵一喜,瘸瘸拐拐又回队列了。彭奇也很高兴,冲众人一笑:“好好,亦兄弟大度。那个,你们不是要给他谢礼吗,还愣着干嘛。”
一言,众人纷纷醒悟,拿着早已备好的东西涌向谢怀尘。来的大概有几百号人,大家东一箩筐西一箩筐,很快用谢礼将谢怀尘淹没。
“来来,这是岚姨送你的大补,收着吧。”岚姨拎出一只野山兔。
“亦尘哥哥,这是送你的编花。”小萝卜头扔出一支奇奇怪怪的草编。
“亦兄弟,多喝点烧酒,大家伙受伤时都喝这个,养气。”巡兵抬出一缸酒。
总之,主帐外很快堆满杂七杂八的谢礼,谢怀尘就站在一群活蹦乱跳的兔子狼崽青鹰土蛇以及乱七八糟被褥床铺衣杂堆里,左手挂一串萝卜头,右手挂一串萝卜头。
游民们笑得舒心开朗,语气也谦和恭敬,整片营地没了之前的死气沉沉,也没了警惕防备。彭奇搂着谢怀尘的肩又要给他吃酒,谢怀尘迟疑地不敢喝。
“哈哈,没毒。”彭奇拧开塞子给他看,“塞子上有迷药,只要我将酒囊翻个个儿,就能把人药倒。喝吧,不喝不是兄弟。”
谢怀尘笑了笑,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入喉,好像那些防备猜忌也随之被喝了干净,他从心底里是高兴的,高兴无岐山的游民对他坦诚相待。
于是他醉眼将热闹的营地环视一周。
“师兄,师兄!”他突然冲主帐喊,“谢礼收不下了,你来帮把手——”
其实不存在帮忙的问题,这些谢礼自有巡兵帮他看着。但这一刻他很高兴,于是借着酒劲想喊师兄出来,陪他高兴。人生如意之时太少,好不容易出现,总得有人分享才是。
听到他的喊声,主帐帘子很快掀开,一道白影悠悠走了出来。
谢怀尘眯眼笑道:“师兄……”
然而下一刻,空间冻结,时间凝固,热闹的杂声在一瞬间消除,谢怀尘的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出来的白影不是师兄,是莲献佛子。
佛子目光柔和却又透着孤高冷漠,一出场,整个天地的喜悦似乎都被寒风冲散。
“你怎么来了,师兄呢?”谢怀尘警惕地问。
莲献一扫四周,游民们的笑脸都停固在时间里。
“论道还未结束,他不该干预。”
谢怀尘哼了一声:“论道结束了,我赢,这些人是正。”
“不,你还差一项,魔。”莲献却摇摇头,一指远方来处,“魔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月:美人计√
大家冬至快乐~ 佛子的话莫名其妙,谢怀尘随着他目光看去,只见天野苍苍,哪来的魔踪?
然而转眼之间,莲献佛子便如烟霭散去,关于魔的话语也悄然消失于风中。空间解冻,时间流淌,鼎沸的人声重新入耳。凝固的雪花轻飘飘落在鼻尖,手中的酒囊因为谢怀尘的心不在焉突然洒了一地。
“亦兄弟?亦兄弟?”
有人大力摇他的肩。
谢怀尘回神,只见彭奇极快地从他手里夺过酒囊:“发什么呆?你那师兄方才就走了,走之前还托我给你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