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他们比你安全多了。”太宰治挥了挥桌上用来搅拌药剂的玻璃棒。
他把玻璃棒放进装满不明液体的玻璃杯里搅动起来,一阵叮叮当当的乐声响起。
身体的僵硬逐渐消退,京野鸢看他两只手都挺忙,大着胆拿起身边的药罐,往他的杯子里添了新的药粉。
太宰治抬起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他就这么用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神,冷静地看着她,又仿佛在透过她看自己。
一旦安静下来,太宰治的脸上便显现出了超乎年龄的淡薄。
京野鸢在他的目光下,有了自己在悬崖边上跳舞的感觉,刺激到无以复加,于是她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太宰治配合地勾了勾唇,露出来的茶褐色左眼弯起。
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他低下头,继续搅动手里的不明液体。
又是几声叮叮当当之后,太宰治忽然开口了:“只要是你给的,哪怕是毒药,我也会喝下去的哦。”
他的语调甜腻得犹如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京野鸢却无动于衷地望着他,他把玻璃棒放在桌上,毫不犹豫地仰起头将不明液体喝了下去。
不过瞬间,他的身体就软倒下去,方向正对着京野鸢。
京野鸢不想被太宰治碰到,侧过身,就这么看着他砰一下砸在地板上。
黑色的大衣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再落下时,挡住了他略显削瘦的身体。
微卷的头发遮掩了缠在他额头的绷带,比寻常人更为出色的脸上终于能够看出几分少年的稚气。
京野鸢接住从他手中坠落的玻璃杯,杯中的不明液体晃了晃,没有撒出去。
森鸥外刚给京野鸢敷过药,只是出去洗个手的功夫,回来就发现太宰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他迷惑地问:“太宰君他?”
京野鸢敲了敲手上的杯子。
“原来如此。”森鸥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淡然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京野鸢问。
“当然。”森鸥外给她开门,“如果伤势有加重的迹象,记得回来复诊。”
“那我希望永远不要来了。”京野鸢说话从来没有这么真心过。
森鸥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立即收了笑容,急匆匆把门关上,快步走到太宰治身边。
试探过他的脉搏,森鸥外猛地舒了口气。
“太宰君今天有点像是找到新玩具的孩子啊……是那个女孩身上有值得在意的地方吗?”
年纪不大,同伴也是少年,应该是“羊”的成员吧?也许不久后就能再见面了。
森鸥外的目光落到桌面的玻璃杯上,看着里面的不明液体,忽然伸手端了起来。
——只是高血压药和低血压药混合不会有这种效果。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他用手指沾了点杯中液体尝了尝,然后两眼一翻,也倒了下去。
玻璃杯掉到地上,液体倾斜出来,沾上他老旧的白大褂,又蔓延到太宰治的外套里,和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一起编织成了奇特的色彩。
京野鸢从森鸥外的诊所离开,蹲坐在路边老旧邮筒上的三花猫突然“喵”地出声,跳到了她的怀里。
“诶?”京野鸢颇感意外地接住它,慢吞吞地说,“其实我是狗派来着。”
三花猫立马从她身上跳下来。
京野鸢甚至从它眼里看到了极为人性化的嫌弃。
“真是有灵性的动物。”京野鸢自言自语道,“也许今天能遇到好事呢。”
qwq
中原中也从白濑几人带京野鸢出去后,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早就应该想到,以白濑他们的性格,一定会刁难她的……
尽管她有点可疑,他也不该放任他们的。
中原中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啊啊啊,出去找他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