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说话,只倾身紧紧抱住了她——
“……?”
应迦月全身僵住,如遭雷击。
那人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了过来,暖热了她因为害怕而冰凉的身子,应迦月被紧紧拥在怀里,却没有感受到属于女子的柔软,而是被坚硬如铁的胸膛压到喘不过气来。
是的,这是一个男人。
应迦月崩溃了,心想这又是哪里来的登徒子?正要想办法反抗的时候,对方却紧张地问道:“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这声音……
秦九韶的声音!
应迦月直接伸手扯掉了他脸上的面纱,看到朝思暮想的人,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惊喜,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了:“秦九韶,你来了……你来救我了吗?”
秦九韶目不转睛,声音隐约能听出几分沙哑。
“是,我来了,别怕。”
应迦月反手抱住了他的宽阔的后背,鼻子顿时酸涩不已,抽抽搭搭道:“你别担心,他们没有拿我怎么样……我可厉害了,他们才不敢欺负我呢。”
秦九韶越听越心疼,手上搂得更紧了几分,只想将她裹在自己怀里,不愿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似的。
方才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坐在原地的时候,原本是松了一口气的,可当他发现她拿着剪子意欲轻生的时候,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将她拥在怀里,不让她胡思乱想,做这样的傻事。
她这样的年纪,原本是在闺中绣花的闲适年华,却被金军掳到这里,寻常男子都受不了这种屈辱,何况是她?这些日子以来,也不知道她每日都过着怎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秦九韶已经两天一夜都没有合过眼了,心急如焚,唯恐晚了半分。也只有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才恍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知在何时何地情根深种。
他看向怀中的人儿,忽然恍然大悟般道:“时至今日,我终于发现,原来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应迦月没想到他会忽然说出这句话,一时愣了愣,难道是自己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又遇到了什么更好的人,这是来坦白找自己退亲的?
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说自己呢?
应迦月不敢确定,便试探性地问道:“那……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秦九韶轻笑了一声:“才分别了几日,你的脸皮竟厚了许多。”
应迦月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秦九韶便胡乱的吻了下来。
男子松木般醇和的鼻息扑面而来,应迦月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殿中。
空气沉闷不已, 众人正在激烈的争辩当中。
赵扩捂着帕子咳了两声, 旁边的人听着都是胆战心惊的, 这段日子以来,官家上朝的状态都很是糟糕, 身子显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除了官家本人不曾发觉之外,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定然是史弥远进献的金丹在作祟,只是没有一个人敢说, 只要说错半个字,也许第二天就没命了。
可怜赵扩还以为这金丹能让人长命百岁,在咳嗽之际, 又吞下一粒金丹,却果然缓和了几分。
“行了行了。”赵扩叹了一口气,疲惫道, “这金廷的要求, 也不得不考虑, 处置应纯之之事, 就交由史相一手经办吧。”
史弥远顿时大喜,拱手道:“既然交了应纯之的人头便可和议,依臣之见,不如这就赐死应纯之, 好让金军早日撤兵, 如此, 应纯之也算死得其所了。”
底下几位大臣都敢怒不敢言, 神色卑微,想要劝说几句,却又担心被史弥远视为眼中钉,于是只能立在原地不发一言。
在场之人,唯有太子赵竑站了出来。
他高昂着下巴,怒气冲天道:“史丞相用韩侂胄的头颅向金廷议和,奴颜婢膝,民间已是多有微词!金廷为什么要应纯之的命?那是因为他们打不过!杀了应纯之,你以为金军就会乖乖撤军了吗?若是守不住楚州城,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临安!”
当着官家的面,史弥远不敢当众同太子翻脸,内心却是极其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