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应迦月还是希望能回到现代,恢复正常生活轨迹的,她也不希望别人承受无妄之灾。
不就是捡个垃圾吗?算了算了,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想到这里,应迦月直接蹲了下来,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她的手还没有触到,就有人先她一步捡了起来。
应迦月愣愣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秦九韶,高挺的鼻梁离自己不过几尺,双唇弧度惊艳,气息平稳悠长。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窗外的风带了进来,吹起他鬓侧不经意的发丝,衬得他上扬的剑眉多了几分亲和。
她与他对视,便撞进了一潭深黑的眼眸,天地之间安静到只剩下彼此。
秦九韶别过眼,轻启薄唇:“别割着手。”
应迦月讪讪地转过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多跳了几拍。
修长的手指细心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秦九韶用手帕包了起来,才递给了身边的小厮三七,只是语气再不复方才温和,而是淡漠疏离的一句:“拿去扔了。”
三七有些心疼道:“少爷,这么好的帕子也不要吗?”
秦九韶淡声道:“已经脏了,留着作甚。”
应迦月全程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九韶擦了擦手,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贾似烟,客气道:“我等在贵府听学,本属叨扰,贾姑娘既然还有要事在身,便去忙吧。”
贾似烟整个人尴尬得不行,好不容易得了个台阶下,连忙道:“是了,我还有要事要忙,告辞了。”
说罢,便快步走了出去。芭蕉急急忙忙跟在了她后面,见她脸色不妙,便知大祸临头。
果然,还没有回到房中,贾似烟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应迦月这个死丫头,施了什么狐媚妖法?一个二个竟都护着她。”
没等芭蕉附和,贾似烟就劈头盖脸的责骂下来:“你这贱婢,出得是什么好主意?让我去讨好沂王殿下,现下可好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芭蕉委屈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心中却是十分憋屈的。只能腹诽道:分明是小姐你欺辱人家在先,我事先可是提醒过你的,你非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如今倒又怪在我头上了。
贾似烟犹自省着闷气,只恨不得抽她几鞭子才解气。
“小姐,沂王嫁不成,还有太子殿下啊,您不是想做皇后吗?”为了转移怒火,芭蕉只能怂恿她肖想太子,“若是能够嫁给太子殿下,沂王日后可是要给您行礼的,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听到这话,贾似烟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她看向芭蕉,语气凉薄:“那你说说,我怎样才能嫁给太子呢?”
芭蕉缩了缩脖子:“这……芭蕉如何知道?兴许大小姐并不喜欢太子也未可知呢。”
“你说得对。”贾似烟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一旁恣意开放的海棠花,神色阴狠,“若是姐姐嫁不成了,舅舅自然会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侄女,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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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秦九韶拱手道:“原来是沂王殿下,九韶眼拙,未能及时见礼,还请殿下见谅。”
赵昀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贾似烟,也没打算摆架子,客客气气回道:“不必多礼,你我既同在贾大人门下受教,便不用顾忌这些虚礼了。”
秦九韶又与赵与芮互相见礼了一番,算是正式认识了。
等他们二人说完话,赵昀便走到了应迦月身边,关切道:“方才有没有伤着手?”
这件事总归是他引起的,多少有些愧疚。
应迦月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都没碰着呢,多亏了秦少爷给我解围。”
她抬眸悄悄瞥了秦九韶一眼,见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坐在原地,心里竟有几分失落。
“那就好。”赵昀松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缓解气氛道,“方才你让我们抄的诗还未抄呢,不如继续吧。”
他还真是什么场都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