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完水过来的三七:“?”
我啥也没问你啊? 应迦月告诉贾涉自己的想法时, 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一个女儿家, 不好好在家里学绣花, 要跟着我上战场?”贾涉脸都歪了,“不行, 这绝对不行。”
“可是叔父,你身体也不好,身边得有个人照顾才行啊。”
应迦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贾涉对她不错, 但历史上他的寿命不长,具体的原因她已经记不清了。所以她希望能尽自己的一点力量,照顾他的身体, 不求能够改变历史,只希望不留下太多遗憾。
“不行。”贾涉斩钉截铁,“万一出了什么事, 我该如何向应兄交代?”
应迦月愣了一下,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应兄这两个字, 可她又不能直接问“应兄”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这样就穿帮了。
于是低头默默不言。
贾涉喝完最后一口药,将碗递还给了她:“早些回去歇息吧,你要是真的担心我这个叔父,明日便好好为我送行。”
应迦月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 半晌, 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轻轻递到了他的手中。
“原本是想在叔父生辰的时候再送的, 既然是这样,迦月便提前送给您了。祝叔父身体康健,旗开得胜!”
贾涉将那盒子拆开,看见一枚玉制私印,认出来上面的字正是应迦月的笔迹,又是欣慰又是复杂道:“你若是同你的字一般沉稳,我也就不担心了。”
想象了一下沉稳的自己,应迦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贾涉看向她:“虽说如此,但在众多的儿女中,你已算是省心的。”
应迦月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没说话。
翌日。
贾府上下都出来给贾涉送行,三个儿子站在成一排,女儿却一个都没有出来。
胡氏拉着他的手哭成了泪人,满心满眼都是担心:“老爷,您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这么多人都在边上看着,贾涉一时觉得尴尬,将她的手挣脱了:“大军开拔的日子,你一个妇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胡氏连忙收了声,立在一旁,不敢说话了 。
应迦月在后面一辆马车上忙前忙后,指挥小厮该带的行李一一搬了上去,皇帝体恤贾涉带病出征,劳苦功高,特意赏下来一堆药材、补品、皮货,是以这些御赐之物也有自己单独的马车,旁人只有艳羡的份。
贾涉被人抬上了马车,身上还披着一层薄薄的毯子,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们,浑浊的眼珠中满是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同贾似道细声交代了几句,然后看了看另外两个儿子,一句话也没有说。
“走吧。”
“爹!”贾贯道和贾明道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他却连头也没有回,任由随从将自己抬进了马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孩子,都是在安逸的环境里呆久了,不知内外忧患,不知身处何地。适时的分别,于他们而言也是一桩好事。希望自己回来之后,能看到他们独当一面的样子。
贾涉闭上了眼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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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已有一日。
秦九韶坐在贾涉对面同他商议军事,马车摇摇晃晃,两人岿然不动。
“史相昨日驳了我的信,坚持要厚赏李全。”贾涉脸色很是不好,“独视独断,非贤相之道。”
秦九韶没有说话,只静坐在原地不评论。他之前劝过贾涉不要轻易写信给史弥远,非但不能打消他升迁李全的念头,反而会使李全对主将心生猜忌之心,如今事情已然这样,也只能另外想办法来补救了。
贾涉没有再提史弥远的事:“金将合连、时全兵分三路强渡淮河,放眼诸将,唯有张惠可与合连一战。”
“没错,”秦九韶点了点头,认同道,“张将军虽是降宋金将,然作战勇猛,对金军的行动策略了如指掌,他所率领的花帽军,军队纪律严明,可为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