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听身侧的秦九韶言辞诚恳道:“多谢老师提醒,九韶不才,年少时曾在应大人门下启蒙受学。如今途径楚州,理应前去拜访才是。”
眼看着他们不提这件事了,应迦月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一副失望懊恼的样子。
说句实话,她突然真的好像被包办婚姻残害一次啊……
无人说话,空气就此归于寂静。
直到两人出了营帐,应迦月还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她跟在秦九韶的身后,欲言又止。
秦九韶觉得好笑,问她:“怎么了?”
应迦月再次欲言又止。
见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秦九韶摇了摇头,转身便要离开。
眼看着对方就要离开了,应迦月连忙牵住他的战袍一角,面色羞赧,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再去争取一下吗?”
秦九韶抬眸瞥了她一眼,戏谑道:“争取什么?”
应迦月扭扭捏捏地站在原地,很是难为情地开口:“就是刚刚,你说的,负,负责的事情。”
秦九韶原本想多逗逗她,可见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实在可爱,终是笑道:“老师方才不是说了吗,应大人对我印象不会太差,你还担心什么?”
应迦月一怔,眼底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原来,他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向我父亲提亲吗?”应迦月的声音亮的像是一只百灵鸟,雀跃不已,“你……真的要娶我吗?”
“嗯。”秦九韶扬眉,“你不愿意?”
应迦月生怕他反悔,连忙眉开眼笑道:“愿意愿意愿意!我太愿意了!”
秦九韶不语,嘴角隐约有几分无从掩盖的笑意。
有一句话他憋在心里没有说。
在应伯父门下受学的时候,应伯父曾经夸赞自己“惊世奇才”,向父亲提议结为亲家,后来父亲回到巴州任职,此事也就作罢。
看来,他与应迦月之间倒像是有一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
早娶晚娶,都是娶。
只是父母之命、与心甘情愿之间的差别。 贾似烟枯坐在房中, 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头发散落不堪,已经许久没有人为她打理了。
现在的她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倒像是在冷宫待了许多年的可怜人。
胡姝在门口哭哭哀求着,可守门的人却依然不动如山。
“胡姨娘,不是我们不通融,这是老爷临走前下的吩咐, 若是我们不按老爷的吩咐办事,日后可是要被军法处置的,您请回吧。”
胡姝已经完全放下了架子, 不顾下人丫鬟嘲笑,将大把的银子塞到了守门人的手上:“老爷回来了一定会收回成命的,你就当是提前行善事……”
两人双手动也未动, 银子便全部滚落在了地上。
胡姝依然没有放弃, 还在想尽办法要进去见见自己的女儿, 可守门的人却直接拔了剑, 银光一闪,吓得胡姝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这些人都是跟着贾涉上过战场的兵,向来心硬如铁,不如平常那些家丁小厮一样好收买。
胡姝泄了气, 退而求其次道:“这是我给烟儿做的一点小菜, 她已经许久没有吃过好的了, 总可以带进去吧?”
“自然可以, ”对方接了过来,上下查验了一番,便严肃道,“请回吧。”
贾似烟从盒子里拿出了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胭脂,慢慢涂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可她双手颤抖,怎么涂也涂不匀,便直接将胭脂砸在了地上。
此时听见门外传来胡姝的声音:“烟儿,烟儿你听得见吗?”
贾似烟目光一颤,没有回应,只默默听着。
“沂王殿下很快就要迎娶你做王妃了,你父亲也已经答应了,他现在只是还在气头上,等他打完仗回来就一定会放你出来的。”也顾不上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了,胡姝直接在门外流着泪道,“烟儿,你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灰心丧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