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迦月忽然愣住。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爸爸,他给自己报了一大堆培训班的时候,也说过相同的话,他说:“迦月啊,老爸做了一辈子的生意,总是被人说没文化,你可得替你爸争气啊!做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才女,这样你爸爸才能在朋友面前抬起头来!”
应迦月偏过头,看向那一箱箱的东西,忽然有几分鼻酸。虽然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应纯之,可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熟悉感,不善同女儿交流的父亲,笨拙的想要把全部的爱都给女儿,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
难道这是她的前世吗?
应迦月想着想着,眼眶就有些湿润了,她穿越到南宋来已经很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回到现代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也许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父母和以前的朋友了吧。
应纯之原本是等着她惊喜的反应,看见她哭了,顿时慌了神:“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
以为是自己送的东西不被喜欢,连忙让人撤了回去,显然有些手忙脚乱。
应迦月连忙伸手抹了抹泪,小声嘟囔:“没什么……眼睛里进砖头了。”
应纯之没有哄人的经验,也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只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咱们吃饭去,都多少年没有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了。”
……
厨房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膳食,只听他一声吩咐便上了菜。
桌上的菜一半是楚州当地人常吃的菜,另一半则是在临安贾府经常吃的菜,应纯之一口气给她夹了三道菜,边道:“怕你吃不惯楚州菜,特地问过你贾叔父了,他说你在临安就好吃这鲜虾蹄子脍,我特意找来了会做这道菜的厨子,怎么样,可还能下咽?”
“好吃!特别好吃。”
应迦月坐在圆桌面前,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满脸笑意的应纯之,心中却有几分困惑。
她一听说吃饭,还以为和在贾府一样,夫人姨娘、少爷小姐一大堆,热热闹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聊些有的没的话题。
可是她都吃了半个时辰了,除了嬷嬷和丫鬟之外,便还是只有应纯之一个人坐在自己对面,不时给自己夹菜,说一些这些年的经历,看上去颇有几分萧索。
自从她觉得应纯之和自己的父亲有几分相似之后,便也生了些别样的心境,真的把他当成了父亲一样,同他说了许多在临安的见闻,还有贾涉平日里是怎么待她的。
同为一方守将,如果说贾涉的性格带了些点文人的傲气,那么应纯之则更像是个纯粹的武将,性情豁达疏狂,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
“看来这老小子还算是重义气,没有辜负了我的重托。”应纯之一副很是欣慰的样子。
应迦月连忙道:“叔父他如今重病缠身,随行的军医都束手无策,爹爹能不能想想办法?”
“他病了?”应纯之愣了一下,这才道,“楚州虽说钱粮不足,大夫还是有的,我这就派人寻访名医!”
话刚落音,外面便有人冲了进来:“应大人,有一小股金人乔装成宋人偷偷潜入楚州做生意,其中有一个被我们的人截获,大概还余几十个金人在楚州流窜。”
应纯之听罢,一拍桌子,怒斥道:“小畜生,敢来你应爷爷的地盘做生意?脑袋不要了?”
桌子被拍的震天响,应迦月吓了一大跳,筷子都忘了放下来。
见自己把女儿给吓到了,应纯之连忙收敛了几分,放低了声音,安慰道:“别怕,爹爹去处理点事情,一会儿再回来陪你。对了,刘禀!”
“属下在!”刘禀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出列。
“迦月从来没来过楚州,你陪她上街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申时便回来。”
“是,大人!”
应纯之言罢,披上披风就跟着手下走了出去:“被截获的金人现在关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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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的大街上。
应迦月左右看了看,觉得和来的时候上街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自己身后跟着的这一群戎装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