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且笑且摇头,递给她几张纸:“这是到今天为止来贺寿的名单,至少把人名过一遍眼。”
“哎。”白芷就在白微的书房里坐着慢慢翻看,雪后晴阳透过窗户照进来,陆英递了一盏茶放在她手边,屋外是匆忙的脚步屋内一室静好。名单很长,白芷只用心记了前两页的名字,后面真的只是眼睛扫了一遍。
白微叹气道:“心情不好就不要总闷在自己房里,忙过这两天给你喂招。出出汗心情也会好。”白芷一口答应:“过两天来找你。哎,外面是不是有人等你们办事?那我自己出去转了。”白微道:“这两天不要往下面去,下面乱人多,过年的时候倒几乎都是城里自己人,热闹也不减,那时候再陪你去玩。”
“行。”白芷提起药箱,推门出去果然外面已站了几个人等关回话,想是刚才她在里面不便去打扰。看到她都打招呼,白芷也微微点头。商陆小碎步跟在后面嘀咕:“你盯着他们看什么?”白芷道:“看来最近挺太平,这些人没有受伤的样子。”商陆“哈”了一声,不说话了。
转出惊鸿阁白芷往旁边顾翊徵家去看顾琳,白芷闭关制药顾琳则是被禁足。顾翊徵不在家,留了一个儿子在家看门,白芷叫一声:“哥。”顾炯语气有些沉重:“蓉妹妹,来看阿琳?”
“嗯。”
“这几天把道理翻来覆去给她讲,也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你能劝就劝两句,劝不动也别太在意了。”
“哎。”
顾琳见到白芷便扑了上来:“蓉蓉,你又见到他了吗?”白芷将她扶到榻上坐好:“我这几天也没有出门,你怎么样了?”顾琳道:“你帮帮我,帮我救救他吧。”
白芷低声道:“他被关的地方我以前从没去过,现在只会看管得更严。”
“爹告诉我玉阳哥哥受了很多苦,他怎么受得了呢?”
“我跟守仁哥谈过,我会尽快治好他,然后让他没有痛苦的……走。”
顾琳已被顾婉劝过几回,又被父兄掰开了道理讲了几天,心里知道章玉阳是必死只是依旧抱着一线希望。此时听白芷这么讲嚎啕大哭:“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白芷心说,就你俩办的那个事我是真的不敢把计划告诉你。眼眶也湿润了:“我现在只能尽力做到这个,其他的事情答应你是骗你。擦擦眼泪,老爷子寿诞快到了,你这个时候哭是给章玉阳再添一项不是。”
顾琳抽抽答答地说:“我的命好苦。”
“你可不能倒下。”
“我才不会倒下呢,爹说,我要是倒下了玉阳哥哥怕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了。我……我……呜呜……”
白芷摸出一个小盒子来:“我自己配的安息香,比他们的那个好,你试试。睡饱了才能精神好。”顾琳怏怏地接过盒子:“这几年我装作很开心,以为大家都忘了那件事我就可以从中转圜了。没想到、没想到还是不行。放心吧,我至少要等到一个结果。”
白芷拍拍她的手,到底一句话也没透给她。见过顾琳之后已经没有心情逛街了,白芷还是坚持在城里转了半个时辰,给顾虞商也送了点安息香,去永延阁给顾熙宫把了一回脉。大伯母还问:“阿琳怎么样了?”白芷道:“心情不是很好。”大伯母感叹一声:“冤孽。早放开了早解脱,年轻姑娘们总不明白,喜欢是喜欢、结局是结局,两回事儿。”
白芷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得颇有深意。大伯母道:“好啦,你自己就够累的了少操点心,后天就是好日子了选好衣裳了吗?”
“爹说他帮我选,首饰也到时候一起挑。”
“那我就放心了,他的眼光从来都很好。”
白芷微窘:“我弄这些不在行。”大伯母摇头笑道:“那是因为天生丽质,不用费心就很好看。真要是长得不好的姑娘,一天在心里不知道琢磨多少回呢。”两人说笑几句,白芷看到有管事避在一边等回话提起药箱:“您忙,我回去琢磨寿礼。”
从永延阁出来,有点心累,白芷也不飞也不跑了,打算从通天一条道往下走,下去不远再往左手一拐走一段就到朱鸟阁。才挨着通天一条道,便见沈雍顺着通天一条道下来,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身后的侍从也闷得要命。两人在交口处打了个照面,沈雍笑了起来:“大小姐,好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