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婆这一通转移话题,已经成功地让大队长成为众矢之的。
“均丽,你来说说。”
景均丽也点点头,“大家有所不知,平时就我跟婆婆生活在家里,我俩也不怎么出门,小涛给的钱够我们吃,够我们喝。婆婆从来没有为难过我,眼下我又怀了小涛的孩子,婆婆对我就更加好了。各位也都是有孩子的人,有当婆婆的,也有当儿媳的。谁家做事出发点不是为了孩子好?何况我这要是生个带把的,就可以给小涛传宗接代了。婆婆怎么会对我不好呢?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三言两语的气氛突然急转直下了,大队长觉得他实在是不该来,来的太鲁莽了,无论如何也应该先调查一通。
景书书举报的时候,自己是对景书书无条件信任的,现在男女有别,总不能说让景均丽脱下衣服验伤。再加上当时情景下,妇女委员大会一听说儿媳妇被打,义愤填膺,纷纷要过来,七嘴八舌一弄七大姑八大姨的来了一堆。
这下大队长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了,“景家婆婆,景均丽,你们家庭的情况我是一直知道的,但是这世上也没有平白无故的举报吧,我就想既然有人跟我举报你们一定也有她的理由吧。你们是不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打打闹闹被人家给误会了?”
景家婆婆和景均丽其实都知道,头一天景书书和郝美丽两个人为了这事来过一趟,八成就是他们俩人举报的。
郝美丽嫁的是戚小花家,花姐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儿媳妇要跟她提分家,只要自己篡夺篡夺,再拿点东西做要挟,保证她郝美丽不敢出来说她的坏话。而且郝美丽本人算个什么东西,又不是戚家村人,戚家村没人把他当回事儿,一个半路来的知青而已,生了两个女儿,家庭地位一直上不去,还总想着要出去工作,做什么先进女性代表,想搞她也就几句话的事儿。
另一个景书书那就更容易了,给他的病人搞点医疗事故,或者更简单,她那瘸子爹景大壮,队里有名的废物,还不是被她揪着辫子走。
总之经过缜密的分析,这两个有可能举报她的人,她都不怕。
想明白了这一点,再回头看看自己的二十四孝好儿媳,似乎还真没什么怕的了,既然如此,那就要趁势倒打一耙了,搞得这么大阵仗,想自己脱了干系,那是不行的,景家婆也活了几十年了。欺负小姑娘这种事儿,她还不是干的如鱼得水的吗?
“大队长,既然事情是误会,都澄清了,那么我倒想问问,到底是谁吃饱了事情没事干,来举报我?是不是卫生所那两个卫生员?他们搞业绩,让我们当他们的垫脚石吗?”
众人恍然大悟:“对哦,谁举报的来着。”
“是卫生所的景书书,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以为自己搞了妇产科了不起,那景家婆开刀给她做宣传呢!”
“景书书,我知道,就是那个野孩子!说好听点是景大壮不要的女娃娃,说难听点就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她搞妇产科,行,反正我看病不会找她。”
话题专移速度堪比彗星撞地球,景书书到场的时候,听到的都是众人对自己的人参公鸡。
不过,再复杂的场子,只要景书书洪亮的嗓门大声一喝,立马就能变成景书书的主场。
“我是个宽宏大度的人,辛苦奔忙了大半天,就是为了给我们戚家村妇女干实事,彻底扫清戚家村存在的阴暗面。怎么回来以后,反倒听到的都是对我的斥责?”
景家婆婆正准备出声跟她讨公道,景书书知道不仅要先发制人,还要一而再再而三一鼓作气,以免后续劲道衰竭,趁着这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她根本不给人插嘴的余地,马上说:“不管你们现在在讨论什么问题,总而言之,景家婆家暴景均丽是事实存在的。但我只是举报景家婆冷暴力,并未举报,景家婆打人。现在这么多父老乡亲在这呢,我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以免造成对大家的误解。”
这时候马上有人民群众不乐意了,“搞什么搞,你是举报她家暴,又说她没打人,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大家过来看热闹,显然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不打人还暴力,本来就说不通,再说了就算她这不打人算是暴力吧,但。这没什么好扯皮的呀,即便是大队长,过来也只能语言教育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