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只是游戏里的人，是一串数据。
这一点，就决定了姜袖袖永远不可能回对他点头。
“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喜欢上你，许白，没有人会喜欢上一个虚假的存在的，这就是事实。”
不是因为欺骗，不是因为愤怒，仅仅只是因为，他是许白。
和一个不存在于现实里的人物谈恋爱，这样产生出来的感情，基于虚拟的网络，宛如飘落在水面上的浮萍，看似茂盛，实则孤零无根。
她要是选择了走上这条路，注定会坠入一片深渊，万劫不复。
听了她的话后，许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整个走廊里一片寂静，空气死沉到让人几乎喘不过来气。
姜袖袖说完后，一时间也没了说其他话的点头。
她垂下眼睛，将头别到了一边。
她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得非常烂。
哪怕是装作被感动的模样，和许白虚与委蛇一下，都比这样直接说出来要好。
可是，她不想骗他。
她能感觉出来，刚才许白说的很多话，都带着哄骗的意味。
无论是把手环还给她，还是放她离开，都是他骗她的。
但是，许白对她的感情，并非掺假。
在这段枯燥又孤独的时间里，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对她产生了超出控制范围的情愫。
就凭着这一点，姜袖袖就没办法骗下去。
这是在欺骗感情，她做不出来，哪怕局势很危险。
想到这里，姜袖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面对自己的距离，许白会有什么反应呢？
他会发怒么？会一气之下，把自己彻底留在游戏里么？
姜袖袖猜不出来，但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和许白之间永远都会有一条消不掉的隔阂了。
而她，也终将为自己一次次的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走吧。”
就在空气愈发冰冷之际，许白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
他要她……走？
她是听错了，还是怎么回事！？
闻言，姜袖袖的心猛然一跳。
她惊慌地抬起头，却见许白站在她面前，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他背着光，脸被光晕遮住，大部分的脸都淹没在黑暗里，一时间，姜袖袖竟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是什么神色。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看着许白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听到耳边传来他说话时的声音。
“如你所愿，我放你走。”许白说。
他的语气淡淡的，嗓音却相当暗哑。
“以后……你也别回来了。” “许白……”
姜袖袖微微一怔, 却见许白轻轻一挥手, 将什么东西朝她扔了过来。
她匆忙地接下, 低头一看, 发现就是那个手环。
许白真的，把它还给她了。
他没有骗他, 那些说辞, 也并非什么计谋, 又或者类似“以退为进”的攻心手段。
他是真的……要放她离开了。
在确认了这一信息后, 姜袖袖只感觉到短短几秒内，自己的大脑彻底空白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但她却能感觉到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击中了。
过去她和许白相处的那一点一滴的细节，仿佛化成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抓住她的心脏, 让她眼前一黑，几乎喘不过来气。
细微的闷痛感从身体的各个地方传来, 让她一时间竟丧失了任何思考能力。
这种感觉来得很凶猛, 去得也很快，但却是姜袖袖从未有过的滋味。
面对这样陌生的情绪波动，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拿着那只失而复得的手环。
她不敢抬头，她甚至不想去看许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