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前最大的危机不是儿子的病,而是儿媳妇,李老头和李老太怕李章氏丢下儿子孙子跑了。
方立安:呵呵,李章氏已经进入圣母癌晚期了,她才不会跑,只怕赶都赶不走。
章家的内心就复杂多了,一边不希望女儿在李二牛这个废人身上耽误一辈子,一边又舍不得让外孙外孙女小小年纪没了娘,矛盾极了。
不过,李章氏是个有主意的,别人怎么想不重要,反正她不走,死也不走。
于是,李家二房,虽然男主人得了怪病,但一家四口依旧整整齐齐的,日子照过。
方立安当家后,里里外外一把抓,狗蛋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从前与现在差距。虽然没了爹,但毋庸置疑的是,他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
吃的饱,穿的暖,被人欺负了还有人撑腰。
如果可以,他想许一个愿望,希望他爹永远不要醒来。
然而,在平静安稳的生活中,方立安发现了异样。 家里的日子刚平静下来没几天,外头又出了蹊跷——篱笆东边靠墙一侧出现了一片杂乱的脚印。
按照大小深浅判断,这些脚印必然是成年男子留下的,至于具体是谁,方立安心中冷哼,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在别人家院墙外藏头露尾,即便不是鸡鸣狗盗之徒,也定然存了歪心思,指不定要行何等龌龊的勾当。
得亏前两天才下了一场秋雨,泥土湿润,留下了印子,否则她未必发现得了,到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方立安不放心一家子老弱病残,尽可能地呆在家里,即便砍柴挑水,也要请苗家几个小娃娃帮忙盯梢。
不过,打的主意越见不得光,这人就越不敢在白天露面。
是以,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方立安终于等到了正主。
油灯费钱,除了那等供孩子读书考取功名的耕读人家,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都是乌漆麻黑的一片。
卧房里早就没了声响,方立安把狗蛋哄睡着了,自己搬了个凳子到院子里,靠着墙根,融于黑暗。
刚数到第二十九颗星星,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贼人非常小心谨慎,许是因为踩过点,从篱笆外翻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弄出很大的声响。
方立安扶着墙起来,在这人就快摸到堂屋门口时,先一步来到对方身后,举起石头就往对方后脑勺上招呼。
她控制了力道,又专门挑了外表圆滑没有棱角的石头作为凶器,因此,对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昏死过去,倒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方立安扯了麻绳,把这人手脚捆上,嘴里塞了臭哄哄的抹布。
夜凉如水,光这么露天睡上一宿就足够他吃一壶的。
翌日清晨,天光乍破,方立安被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吵醒。
“阿姐,外面……外面什么声音?”狗蛋被这异样的声音吓到了。
“莫怕,阿姐昨晚抓了个贼,你把衣裳穿好,阿姐带你去看。”方立安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
一听是贼,狗蛋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方立安眼神一暗,看来狗蛋的教育得提上日程了,否则这种瑟缩的性子可没法顶立门户。
姐弟俩穿好衣服下床,李章氏也掀了门帘出来,一只脚还没迈出堂屋大门,尖利的嗓音便穿破天际,“啊!!!”
苗家的人闻声而来,后面陆陆续续跟来了其他看热闹的村民。
方立安绕过地上的人,打开院门,跟围观群众解释道,“此人半夜摸进我家,意图不轨,被我抓了个正着。”又对苗家几位叔叔道,“劳烦苗家叔叔搭把手,我这就送他去见官。”
贼人一听“见官”二字,像条搁浅的鱼,在地上翻滚挣扎。
苗家这段时间因着牛筋草赚了少说三两多钱,自觉占了方立安大便宜,哪里是帮忙照看孩子就能抵消的了的,因此,不消她说,他们也打算揽下此事。
苗家的男人个顶个的壮汉,扭了小贼就往里正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