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们呢?”祝竜蹙了蹙眉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指了指缩在床脚的一家三口,“他们祖先又在当初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海笙顿了顿,这才接着道,“他们的祖先就是当初杀了李臻并将我的尸骨带到这里镇压的人。”
她看了一眼后院开的灼灼其华的桃树,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你们王家还真是对老皇帝忠心耿耿,他的江山亡了这么多年,你们还兢兢业业的守着命令。”
王水生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厚重的嘴唇来回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眼角余光在瞥见儿子一身的鳞片时,眼神又逐渐变得坚定,“海笙娘娘,其实先祖后来后悔了的。”
“那又如何?”海笙不屑一顾,“后悔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伤害已经造成,迟来的悔恨毫无用处。
“不,您听我说。”王水生听出她语气中的鄙弃,一张脸急得通红,“我们先祖也做了弥补的。”
海笙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嘴角一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王水生急急的道:“是真的。当初先祖也不想杀害李臻皇子,可他是禁卫军,受命于皇上,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根本没有自主权。”
君王有令,若有不从,杀无赦。
海笙嗤笑一声。
王水生假装没听到,继续说,“后来他是主动请缨来此地镇压您的尸骨的。”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给您偷偷放水!” 一石惊起千层浪。
海笙直接呆了,不是惊的,是气的。
“虽然当年的事情让我对‘无耻’两字有了清晰的认知,但过了这么多年你们人类这种生物总能不断的刷新我的认知。”
海笙看向他的眸子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宛若在看一个死人,“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就先送你下地狱。”
“等一下。”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祝竜,另一道是一个极为陌生的男声。
与此同时,整间屋子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度,一个几近透明的鬼魂从装着她尸骨的盒子下方飘了出来。
那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鬼,穿着一身古风劲装,样子和王水生有两分相像。
这男鬼一出,不光是海笙,就是王水生都愣住了。
他呆呆的看着飘在空中的男鬼,不可思议的道,“先、先祖?”
男鬼冲他温和一笑,继而跪在了海笙身前,“海笙娘娘,一切罪过都是小人一人所犯,还请您放过我的后人。”
“只是……”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海笙看到他的那一刻已经红了眼睛,不等他说完,就召出了一道水流,那水流看着细细小小,一出来却让屋子里的温度在瞬间下降了十度,划过空气的时候甚至都带出了锋利的啸声。
这明显不是普通的水流。
“死吧。”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蹦道。
当初她学会诅咒之法的时候,老皇帝还苟延残喘剩下一口气,她让那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憋了三天,滴水未进,点食未沾。最后活活的饿死在床上。
而那个叛徒和叛徒投靠的皇子就没老皇帝那么幸运了。
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一睡觉就会梦到自己被请千刀万剐活活的放干了全身的血液。
叛徒撑了半个月,死了。
皇子撑了一个月,也死了。
死的时候眼窝深陷,眼底青黑,面容憔悴,形销骨立。
然后是那个道士。
道士毕竟是玄门人士,有修为在身,有师门庇护,在得知叛徒和皇子不得好死的消息时就有了准备,不想前面那些人那么好对付。
海笙足足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将咒术施展到对方身上,在他渡劫的时候搅动了他的心魔,让他死在了五雷轰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