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_作者:白羽摘雕弓(188)

2020-02-02 白羽摘雕弓

    岂料衡南往前一缩,趴在玻璃上几乎炸毛:“干什么?!”

    “啊。”她又闭上眼捂住心口,像一个危重的心脏病人。

    盛君殊的手赶紧压上来,断断续续地暖了一会儿,将拉链拉上去。

    “请帮我们开一下剧院门,准备一下舞台。”盛君殊夹着电话,又就这个别扭的姿势,满头大汗地帮她穿上左手的手套,“麻烦了。”

    “这个是什么?”他从后座一样一样把配饰拎过来。

    “颈环。”衡南仰起苍白细弱的脖子。

    裙子上部露肩,红色系带呈X形交叉挂在脖子上,跨过锁骨,他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一个带蝴蝶结的颈环,就像不知道为什么喇叭状的宽袖下面还要戴手套一样。

    帮她系上颈环的时候,盛君殊忽然摸到了蝴蝶结背后的藏着的符纸,心中一动。

    “这个不行。”他将符纸抽出来,在车上到处翻找,顺手抽了根削尖的木炭条,没把颈环卸下来,而是轻轻抬着她的下巴,就在她脖子上细细画过去。

    “你藏这里会被冤鬼看出来,师兄帮你重画一个。”

    渗透过来的触感有些痒,但绝不会让她吃痛。

    盛君殊的业务能力很强,力道拿捏得一丝不差,是在核桃上雕刻清明上河图的精细作业。

    盛君殊的睫毛半晌不抬,他的眉宇在专注的时候异常俊秀。衡南不知不觉盯了好半天。

    盛君殊完全不知道他自己这么诱人,才会让她捡了便宜。

    “这个呢?”盛君殊拿来最后一件。

    “束腰。”

    衡南这个束腰不是系绑带的,而是搭扣的,由上至下共七个搭扣。

    她自己刚好扣到最里面,外面预留着好多空的钩子,多出来一大截。

    盛君殊一个一个扣下去,有种微妙的错觉。

    好像自己给她上了个锁。

    衡南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非常驯顺,一动不动,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

    很乖。

    他没忍住摸了一下衡南的脸。

    “师兄,师姐!”肖子烈已经把车门打开了。

    时间紧迫,再拖不得。

    衡南一手捂着天书,拎起裙摆跑进大楼。

    冷如清霜的舞台灯下,瘫软在地的是舞台威亚,生锈的绳索,衡南走上舞台,熟练地将安全绳扣在自己腰上。

    “师姐,你先别扣……”肖子烈有些紧张,唯恐其中有诈。

    衡南置若罔闻,丢给他一根萧,少年伸臂,“啪”地接住。

    衡南侧脸,舞台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尘埃在她面前飞舞,双眸都被照成了通透的琥珀色:“《山鬼》,会吗?”    于珊珊自杀的地方在大楼后部,大楼和铁栅栏之间,有个三米多宽的绿化带,种植了一排水杉。青草已经枯死,翻起的土壤上摆放着成堆的建筑垃圾。

    蒋胜带着盛君殊走到一棵树下,停下来:“就这儿。”

    盛君殊怀疑地回头,蒋胜笑着拍拍他后背:“别不信。”

    不是他不信。是这个地方太普通,乃至脏乱,缺乏结束生命的仪式感。

    “当时她穿了条到脚踝的黑裙子,背靠这颗树,两腿叉开,面对着楼坐着,割开的右手腕搭在地上,左手握着沾血的美工刀。”

    盛君殊俯身,抚摸树干上留着的警戒线卡出的痕迹。

    干涸的血迹被土壤吸收,被雨水冲刷,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只有路缘石上留下一星喷溅的褐色。

    “你看这地方。”蒋胜仰头,这地方一边是大厦装着空调外机和狰狞水管的外墙,另一边是高耸的树,像一个下凹的沟渠,人迹罕至,“真就像于珊珊她爸说的,死在‘缝缝’里。”

    盛君殊也想起那了段话:“他说于珊珊是被‘献祭’了。”

    “献个屁的祭。”蒋胜一手插着口袋,眯着眼抽烟,“小小一个清河,真要那么多邪教,我们警察早就给上面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