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_作者:白羽摘雕弓(277)

2020-02-02 白羽摘雕弓

    衡南吃力地双手拎起牡棘刀,忙从床榻上翻身下来:“师兄,你的刀……”

    “晚点来拿。”盛君殊已经走出门了。

    也不知道具体跳到哪一日,但总归是深秋时节,银杏成熟。

    凉爽的夜晚,内门几个照例要在厚厚的银杏叶上坐成个圈,围着篝火剥银杏清谈。

    说是清谈,其实……因为盛君殊不加管束,而且经常不来,基本等同于吃喝玩乐,还有闲聊。

    橘红的火星飞溅,用木头搭了个简易的烤架,下坠一只捆好拔毛的鸡。鸡在火上轻轻摇晃,皮已经泛出金黄发亮的色泽,烟雾带着浓香一起飘散出来。

    “嘶,好饿呀。”白雪盘腿坐着,火光倒映在她凝脂般的小腿上,照亮靴子缘口的绒毛。她搓着干燥的小手,忍不住捡起棍子捅了一下火堆,“这只鸡特别能跑,据说能跑的鸡很香。”

    “这是什么道理?”简子竹失笑。

    “君兮说的。”明艳的少女横了他一眼,骄矜地转向旁边,顺带将鸡轻轻推得晃起来,吸了吸口水,“君兮,这算好了没好?”

    “别急,我看着呢。”竹扇轻轻扇动,少年含笑的眼睛藏在背后,宽衣长袍在夜色中如雪,但是中间敞开,不修边幅,却掩不住狡黠领袖,颇有魏晋风流,回过头,“师姐你看,等着看它流油了,就是好了。”

    楚君兮右边坐的正是衡南。

    因为盛君殊留在她房间的那把刀,衡南坐在火堆边很久,还有些走神。

    “君兮,我也是你师姐啊。”白雪仰着下巴,佯怒,“你每次只叫二师姐师姐,叫我就是连名带姓,凭什么啊?”

    “也不看看你像不像个师姐样。”简子竹嘟囔。

    “什么意思?”白雪丢掉火棍。

    简子竹吓得双手合十:“意思是你长得年轻。”

    “哼。”

    “师姐……师姐?”

    “嗯?”听到楚君兮在耳畔叫她,衡南才回过神来,凝神望他,脸上挂着早已形成习惯的淡淡微笑。

    “师姐心情不好吗?”少年含笑,柔和地问。

    “没有。”衡南宽慰道,“我只是在想术法的事情。”

    楚君兮默了一下,又看了她一眼,眸里倒映着月色:“师姐,一会儿吃完饭等我一会儿,我跟你说几句话。”

    衡南刚要开口,被一阵嘈杂打断。

    “呀,流油了流油了……”火扑上来,白雪和简子竹手忙脚乱地把烤鸡从架子上放下来。两个人头碰头,各解一边绳子。

    烤鸡好容易放平在台子上,白雪回过身去抓筷子。只听“呼”的一声风来,一个黑乎乎的毛皮油亮的动物猛地从台子上窜过,伴随着简子竹和白雪的惊叫:“我们的鸡,鸡!”

    烤得金黄酥脆的鸡在地上滚了几滚,停了下来。

    楚君兮站起,手里倒吊着一只硕大的动物。三角眼,竖瞳,嘴尖尖的,利齿露了半截,像狗,却比狗尾巴厚。

    简子竹气极反笑,用火棍戳它的身体:“黄爷爷,黄爷爷,你怎么不放屁呀。”

    白雪小脸气得鼓胀胀的,夺过火棍,跺着脚就是一通抽。

    那动物两爪向下伸开,身体抻得极长,发出呜呜的叫声。

    盛君殊洁癖严重,换衣服洗澡迟到。一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只是,看见那褐色狐狸的瞬间,他的步子停住,脊背猛然绷紧。

    正此时,挨着打的狐狸也无意扭过脸,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对上了他。

    幽幽的,充满怨愤与孤注一掷的眼睛。

    ——张森。

    盛君殊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撩摆坐在衡南旁边,耐心地剥起一颗银杏果。

    ——幻境中第三玩家上线。    “嗷嗷嗷——”稚嫩的叫声响起。

    “怎么嗲里嗲气的,小孩子一样。”鎏衣腼腆地说。

    “我听着吱吱叫得像老鼠……以前见过被捕兽夹夹住的黄爷爷可不是这么叫的,嘶嘶的,可凶了。”简子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