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_作者:白羽摘雕弓(72)

2020-02-02 白羽摘雕弓

    但与此同时,衡南在他怀里,慢慢安定下来,肩膀松弛。

    盛君殊立即把手松开。

    那个位置不太好,贴久了……也不太好。

    但是……他沉默着看自己的掌心,那到底什么东西?还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要紧不?”村支书扶着墙犯愁了,回想了半天,衡南也没在八里村吃啥喝啥,暂时放下心,“是……屋里太闷了?”

    衡南摇头,脸色还是发白:“我想出去。”

    她往外面走:“太吵了,总有小孩在笑。”

    “……”盛君殊回头去看村支书,支书扶着墙,脸比衡南还白,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这、这、这夫妻俩,还没、没生小孩……”

    “没事,没事。”盛君殊扯了扯嘴角,安抚了一句,“她不太舒服,我送她回去,下午,我再来一趟。”

    盛君殊扶着衡南坐进车里,还把她掉下来的喇叭花耳坠捡起来握在手心,没注意村口聚拢了一堆人,围在一处,不知道看什么。

    村支书见他俩走得慢,赶紧取了另一条道,拨开人群挤进去,“都干啥呢,咋回事?”

    黑笔写的“殡葬、五金、超市”的招牌下面不平的砖石路上,跪着个弓着背嚎啕大哭的男人,怀里抱着个直挺挺躺着的女人。

    “燕子啊,我家燕子没了……”

    女人的胳膊耷拉着垂在地上,黑色碎花套袖沾上了碎石灰砾,双眼瞪大,似乎还略有惊恐地注视着什么人,脸色青紫,嘴唇发黑,已经没了气。

    村支书看得头皮一跳,随即有些发愁。

    八里村,仅这一家殡葬超市。张小燕家,世世代代扎纸人、叠元宝、卖棺材,张小燕没了,以后村里死人,还有人会做法超度不?

    “好端端的咋就没了呢?”

    “唉,之前也见有啥病啊。”

    “大郭走的时候让燕子看了五分钟店,看见一个穿皮外套的男的过来买烟,回来人就躺这儿了。”

    “那肯定是那个男的。”

    “光说顶啥用啊,报警吧?”

    “报警报警……”

    有人错眼看见一团浅浅的黑气从小店面里拢出来,像是个动物一样,飘远去了。

    “出这么大事,店里咋还有人抽烟呢……”

    嘟囔声,埋没在嘈杂里。    桂香公寓的梧桐树底下,王娟拿手遮着脸,也在仰看着筒子楼发愁。

    因为李梦梦好几天没出门了。

    上个月,李梦梦还每天会下楼散散步,甚至可以和测字摊的老头搭话,这几天,她一天也没出来过,七层的窗户紧闭,窗帘拉拢。

    盛君殊知会过她。李梦梦先兆流产,躺着养胎也说得过去。但问题是,她屋里的那个保镖,还有一人顶俩人的菲佣也没出来过,三个大活人在家里这么多天,除非打了地洞逃跑,总不可能不买水、不买菜吧?

    王娟越想越心慌,一跺脚,把发簪摘下,袖口放下,去超市买了个塑料桶并抹布,提着上了楼。

    “谁啊?”有人窥视,猫眼孔窸窸窣窣。

    王娟清了清嗓子,低眉道:“家政。”

    门开了,王娟提着桶低着头进去。

    每个周一,这个房间会叫家政彻底做一次大扫除。这个礼拜,家政还没上门,她取而代之。

    因为不开窗,憋闷的酸腐味道扑面而来,混杂其中的,是大花臂身上的烟臭酒臭,他显而易见地心情不好,嘴里还叼着一根,云雾缭绕。

    沙发上的菲佣已不见了。电视关着,客厅冷冷清清。

    王娟边打量边拖地。做了千年的扫地僧,她体格健壮,动作利落,大花臂盯着她看了两眼,没有怀疑,便自顾自地坐在餐桌,把脚翘在桌前打游戏。

    王娟拖完了客厅,看着紧闭的房门,随手擦了擦汗:“屋里,还打扫吗?”

    大花臂脸上烦躁更重:“扫,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