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们来打我啊,来呀,来打我啊!”躲过两劫的人发觉真有神明保佑,贱兮兮的引着人再来打,那狐假虎威的模样看起来欠揍极了。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高大打手和尚相互一对视,竟真的又冲上去揍人,这明显是吃亏还没吃够,最后所有的伤都反弹到自个身上。于是无论再被人引逗,哪怕手上青筋都暴起了都没敢再出手,不打了不打了,打在别人身痛在自个身,吃了三次亏够了。
普济寺的僧众就如拔了牙的老虎一般,任凭你力大如牛还是棍棒了得,都不敢再出手,谁让最后受伤的总是他们。做刀俎多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能成为案板上的鱼肉。看他们憋屈的模样,百姓们那是弹冠相庆,恨不得放上几天几夜的鞭炮来庆祝。
等这些人没了威慑力,以前被害得家破人亡的苦主便有些胆大的去敲鸣冤鼓,有人带头就陆续接二连三的苦主上告。阳城知府收了一大堆诉状,眼泪汪汪,他好惨啊,刚上任半年门还没摸清了呢,就出了这么大摊子的事儿,他的考评,他的仕途,全完了。前任钱大人,您老真开心,搂够了银子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他......,哎!
再加上又是如此灵异之事,阳城知府同样不敢轻举妄动,派了几百号人马先把普济寺围了,只许进不许出。幸好寺里这群人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知府可不敢派人直接对上这些悍僧。然后快马加鞭把诉状和一封折子送到金銮殿上,陛下,救命,嘤嘤嘤! 除了紫云庵和普济寺这两个特意被拉出来的典型,大齐各地大大小小零零总总的寺庙庵堂均陆续开始出现类似的灵异事件。有些寺庙根子上并未烂到底, 只是寺中存在一部分犯戒的和尚尼姑, 这些人的脸上也都被打上“色戒”、“贪戒”“杀戒”之类的标签,如此自然有清正的长老开始内部清查和整改,严重的送交官府, 要么逐出寺门, 轻一点的或者刚误入歧途的则一律交给戒律院处罚, 每日棍刑、脏活累活都等着他们。
外人也摸索出分辨忠奸的法子, 只要太太平平没变化的说明就是真正无欲无求、一心向佛、心地慈悲的高僧;脸上出现标签的说明或多或少都犯了七情六欲。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大伙儿还总结出一套作恶程度的分类标准,一般犯了杀戒的脑袋上都是红色标记,色戒是紫色,贪戒是黄色......且这标记会随着杀人次数和残暴程度有颜色深浅的区分,比如那杀人如麻不知犯过多少人命的便是黑红黑红的颜色,手上一条半条人命或者只是参与其中的则是比较浅淡的红色。
这等级一划分,任凭你巧舌如簧、诡辩如狐都休想再说清楚。要是早点悔过把做下的恶事交代的明明白白, 那还能给个痛快;要是负隅顽抗死不悔改, 除了各种刑罚等着,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其中最多的颜色就是浅淡的黄色, 这类人基本是为了有个避难之所,贪图安逸享受,不喜劳作才进了庙门,不是真心想修佛参禅,自然跑不了有世人的欲望。可也不是心思贪婪、作奸犯科之人, 故而才会被标上欲望的标签。
有了典型,皇帝为了平民愤,自然有充足合理的理由对佛门进行一次大清洗。无视某些利益相关的团体各种各样看似合理的阻碍理由,皇帝一锤定音命雍王亲自带人彻查紫云庵和普济寺两大名寺,不能冤枉一个好僧,也不能放过一个恶尼。
把这两个现下名声最臭的给治理好了,后边其他佛寺自然无需雍王亲自挨个盘查,否则单靠他一个人查到老死也恐怕也查不完。届时只需让各地知府负责辖内寺院清查工作即可,寺庙该关的关掉,寺院田该收回的收回,僧众该缩减的缩减,米仓粮仓该罚没的罚没......再派上几个得力的钦差大臣各地巡视核查一番,看看有无地方徇私作假、趁机捞好处,这事儿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国库应该也丰腴不少。
四姑娘这个釜底抽薪之术用的好,用的妙,用的让人忍不住击掌赞叹。这样一来负责的官员人人不敢徇私,不敢作假,那明晃晃的标签打着,你总不能当睁眼瞎看不见吧,总得给大伙儿一个交代方能了解。好一个天谴,给力,太给力了,皇帝面上一副威严盛怒之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脸皮都因为太过解气差点抽抽了,却被底下的朝臣误以为皇帝这是在努力压制气恼,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不敢再多言一句,生怕无名火烧到自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