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终于诉诸于口,贾赦仿佛浑身轻松了许多,只是看着袁成和只顾沉思却没有回应的表现,勉强扯了扯嘴角, 苦笑道:“将军果然不相信,是啊,这样的事不是亲身经历谁又会相信呢?”浑身气势一松,散发出一股颓然无望的气息,像只迷途的羔羊。
“你未来有什么打算?”袁成和并未直接回答信与不信,反而将问题重新抛给贾赦,在袁成和看来,眼前这人与原来的贾赦已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不过是借着贾赦这具壳子重生而已,或者与借尸还魂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打算?罪人之身还能有什么奢望......”贾赦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身上迸发出一股喜悦之色,只是双眼还带着不可置信,“将军这是相信我的话了?”眼神里还不自主带了些祈求。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不同,本将军只知道吸引我注意的人一直是你。”这是自动将在贾赦身上感受到的古怪之感也归为这个原因,或许正是第一次见面时有两个灵魂左右着躯壳,才会有那样强烈矛盾的即时感,让他不由自主探究下去。否则为何明明让他察觉到冷静自持,之后却又很快变得慌乱无措,招数明明生疏僵硬却又透着融入骨髓熟悉感,让他走向误区。而且自打眼前的贾赦醒来之后,自己正好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感觉,这一切遇到一体双魂似乎都解释的通了。
虽未明说,贾赦却明白对方接受了这种说法,忍不住进一步求证:“将军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这世间万物,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有存在的道理,你既出现便也有你出现的道理,我虽惊诧却也不是不能接受。”袁成和这句话颇有些哲学方面的意思。
“哈哈哈……,好,很好,如此我也不算白来这世上走一遭,这时间终于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哈哈哈……”这笑声中一开始还含着些苦涩压抑之意,后来仿佛心中郁气全然散去,只留下畅快恣意。
“将军信我吗?”贾赦目光灼灼的盯着坐在上位的男人。
“你会伤害大齐百姓吗?”
“不会。”
“你会做出危害大齐江山社稷的事情吗?”
“不会。”
“那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你。”
“那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照顾将军的身体吧。”
……
这话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袁成和一瞬间觉得有些不自在。
“呵~”贾赦轻笑一声,“将军多虑了,你的身体情况我都知道了,昨晚将军喝下的那碗良药可知是什么?”
袁成和疑惑更重,昨晚贾赦不是还在昏迷之中吗?那碗药确实味道不太对,贾赦怎么会知道?
“昨晚军医去找白狼想要再寻一朵雪莲,我的身体虽在昏迷之中,可意识并未沉睡,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将军的身体再不治疗怕是回天乏术。因为一时无法醒来,得知将军还要战前对敌,所以让白狼帮忙放了半碗血给将军做药引。”说完还抬起手腕,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只留下一道小痕迹的伤口。
“咳咳咳……”袁成和虽然大战小战经历了无数回,杀人见血这种事情如同家常便饭,可从来没喝过人血,他也没这个癖好,结果被贾赦这么一说,哪怕那半碗血早就消化了,也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难受,引动内腑,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便有些停不下来,贾赦紧张的看着袁成和,“将军你没事吧,要不我再放点儿血给你。”当然这是玩笑之意,他可没有自我牺牲的精神。
袁成和却当了真,因为咳嗽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连连摆手表示拒绝,原来刚才说要照顾他的身体是要给他当移动血库。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那是人血,他还怎么用的下去,再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轻易自残损伤。虽古有传说曾有人割肉喂母,以血做药,可这是表示子女对父母的孝顺,他何德何能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承贾赦的情,这样的情谊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偿还的。
昨天那碗“药”确实暂时缓解了疼痛,可明显不是根治之法,总不能天天拿贾赦的血当药吃,这样下去怕是他的伤还没治好,贾赦先血流而尽,去见阎王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