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桃期已经过去,桑岛慈悟郎是不会再有收入了。
但就算来年把整座山的桃子卖了,估计都补不上。
“……那,如果没有钱补交的话,大人要怎么办。”
前任鸣柱开始庆幸,今日他一大早就把两个徒儿赶到山里去训练了。狯岳是个勤奋的孩子,不到天黑不会回来,善逸……大概会在哪棵树上打瞌睡直到日落才醒吧。
他这一把老骨头官员怎么样是无所谓,两个徒弟不要因为自己被官员抓走才好。
桑岛慈悟郎明显看出,中间那位年轻的金发青年是一行人的带头者。身为前任鸣柱的强者,老者对声音极其敏感,他能感觉的到,这位年轻人不是坏人。
于是桑岛慈悟郎把自己放在了弱小的那一方,希望博得轰乡的一番同情。
果然,金发青年的两根手指摩挲了一下。
——那是动摇的证明!
他视线下移,不再直视自己乞求的目光。
——这是心软的表现!
面前的人犹豫了一番,瞳仁闪着微微的光,似乎是有些为难。
——没关系,这位年轻人肯定不会为难我这个老人家了!至少不会居无定所没饭吃饿死街头!
稳了!
桑岛慈悟郎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狯岳,善逸啊,你们的师傅就是如此厉害!不过既然桃山不能住了,那要到哪里去呢,哎呀,这也是个问题。
几秒过后,金发青年还是嚅动着喉结,缓缓开口:
“那真是槽糕啊,只好请您和我们走一趟,在大牢里度过余生了呢。”
碧色的眸子重新抬起,眼里带着不可拒绝的强势:
“还有,桃山上的两位少年也会跟着您一起,请不要耍多余的心思。”
恶魔的呢喃三连击:
“二十年,租借金自然是涨价了。如果不把钱补上,就把你们卖了。” 日落时分, 最后几抹橘色的夕阳洒在桃林上, 淡淡的微光忽明忽暗。在太阳落入地平线后, 黑夜便悄然降临。
当狯岳拎着我妻善逸的领子回到小木屋时,两人都被一屋子的士兵吓到了一下。
“……怎、怎么回事?”我妻善逸忽然庆幸自己是被师兄拖回来的,让他有了遮挡物。
杏黄发色的少年攥着狯岳一侧的衣襟,大半个身子都缩在了另一个大些的黑发少年身后。
明显比师弟沉稳不少的狯岳镇住心神, 看了一圈周围身着军服的士兵, 发现他们并没有敌对的意图。他微微松了口气, 黑发青目的少年把目光投向了小木屋内唯一坐着的两人,“师父, 这些人是……?”
坐立难安的桑岛慈悟郎立刻站起身来,“狯岳,善逸。”
“爷爷。”躲在师兄后面的杏黄发色少年有些怯弱, 但还是回应了老者的呼唤。
同样坐着的轰乡看着师徒三人“感动”的相会,兴味的点了点小木桌的桌板, 发出的“咚咚”声响拉回了那几人的注意力。
“老先生, 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桑岛慈悟郎老脸一皱,郁闷之色再次浮现。
“师父, 你怎么了?”
“爷爷?”
见老者憋着一张脸,皱纹都能给桃子榨汁了, 金发青年决定善解人意的替他开口,“这座山政府要回收了, 请三人尽快搬走哦。”
“……回收?”
“……搬走?”
这座桃山不是老爷子/爷爷的吗?
两位弟子疑狐的眼神看向桑岛慈悟郎。
前任鸣柱的面子都掉光了, 老者悻悻的说道, “当年付了20年的租借金,现在时间到了,土地所有权就要回收……”
所以根本不是官员仗势欺人,而是事实便是如此。
如果官员不占理,桑岛慈悟郎也不会让别人这么随意欺压自己,狯岳拜入门下学习了这么久,还是多少明白自己师父的本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