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己的心思。
[有功夫大喊,还不如多积攒点力气。]她神情冷漠,眼中却闪烁狠戾的光,[只有保存足够的实力才有逃跑的可能,大吼大叫只会浪费力气。]她又想到不见了的手链,[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那条手链,如果有的话,我希望是中也发现的,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对我们不管不顾,只希望能够借助它猜到我们被困在哪里。]
她唾弃自己,香卉并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欠中原中也的人情,她内心深处埋冤春琴带回来的孩子,在她看来,春琴的疾病是由劳累产生的,她发誓中原中原由自己抚养的那一天香卉在场,从此便恨上了他。
其中也不免有嫉妒的因素在。
[多可笑啊。]她把脑袋埋在膝盖里,[我明明最讨厌中原中也,渴望脱离羊,渴望独立,但在被绑架时竟然只能靠他来救援,这样想真是太逊了,逊透了,我以前对他的冷漠还有什么意思啊。]
[简直、简直像笑柄。]
她放任自己自怨自艾了两分钟,谁也没想到的是,在这短短的两分钟内,事情却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只听见“轰隆”一声,头顶竟传来了巨响,天花板上的吊灯一晃一晃的。
“轰隆——”第二声。
天花板破了个洞。
“喂!香卉!平太!”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张牙舞爪,充满跃动的生命力,每当听见他的声音时,香卉就能在心中描摹出中原中也橘黄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还有他焦急的表情。
“喂——”
香卉深吸一口气,放声喊道:“喂!我在这里!中也!”
“我和平太都很好,你放心吧!”
[结果,还是被中也救了啊。]
……
“什么嘛。”
津岛修治蹲在酒吧外面,见证陋室的崩塌,中原中也像一只不知疲倦的怪兽,发现失踪人士后,再也不按捺自己的性子,拳头暴力地砸在地板上,两拳而已,地就蓦然开了个大窟窿,那些喝酒喝到头昏脑胀的人也被轰鸣声吓醒了,他们只觉得脚下也震动了,以为是地震,撒腿狂奔,贫民窟的人没有接受过良好的避难教育,而他们的棚屋又不具备抗震的属性,逃跑是面对天灾的唯一方法。
津岛修治冷眼看着,看逃跑的人,看他们落下的高跟鞋,看他们拥挤在狭窄大门口的丑态,只看了一会儿又不感兴趣了,于是把视线转向中原中也的方向。
维持秩序的男人还有酒吧老板都注意到他制造出来的动静,他们愣了一下,也撒腿狂奔,奔的方向是中原中也在的地方,老板看他徒手砸地,都吓傻了,只能呼喊着:“快点拦住他!”
冲上去阻拦的大汉被他迎面一击正中眉心,身体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不怎么坚固的楼宇又晃荡一下。
中原中也处于暴怒的边缘,他打通了地下三层,从塌陷的地方直接跳下去,没有用力,坚不可摧的牢笼就被他破坏了,津岛修治冷眼看着:“就是野兽啊。”
最多不过是有理智的野兽而已。
酒吧老板当然是逃不掉的,他想要逃跑,却被津岛修治开枪射穿了小腿,后者的枪法很准,太宰治给他找来的枪是小孩子能用的,小腿骨精准断裂,哪怕接起来,以后也会有后遗症。
他对好人坏人没有特殊的感官,只是酒吧老板这样的人太无聊了,微末得堪比蝼蚁,谁会考虑踩死一只蝼蚁时对方的心情?
“没事吧,你们。”中原中也把人拽出来,对香卉跟平太问,后者几乎对羊的首领感激涕零了,他用沙哑的声音连说了好几句,“谢谢、谢谢。”
香卉深吸一口气,再咬咬嘴唇说:“谢谢你,中也。”
“谢谢你救了我。”
“我以后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不、不用。”面对如此慎重的感谢,而且还是从女孩子口中说出来的,中原中也手足无措,“不需要,我来救你根本不是要你报答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跟平太只要没有受伤就很好了。”他又回头对平太说,“喂,你不是个男人吗,是的话,就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再陷入危机了。”明明是个孩子,却满嘴大男子主义的话,仿佛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肩头似的,香卉听见他的话,眉头蹙在一起,却考虑到对方刚刚救了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而平太却被赋予了荣光使命一边,连脸都通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