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奴家叫流光吗?”流光在赵益清取了笔过来的时候问道。
赵益清一边画一边答道:“不知道。”
“这是秦风楼上个妈妈给奴家起的。”流光一脸怀念,道:“那时候奴家不叫流光,叫小七。马上就要花魁大典了,妈妈才寻思着给奴家取个花名,妈妈可没读过什么书,取起名字来要么是琴棋书画,要么是牡丹芍药,都俗的很,可她却对奴家说‘小七干净,笑起来的好看,若流光回旋,就叫流光吧,希望你能成为南街的一道光。’奴家那时候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懂了。”
南街的街号并不复杂,在流光说着的时候就画完了,之后他便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流光接着回忆道:“妈妈觉得南街应该是有的选择的,而不是这里的孩子生来就要做这些,她想要奴家去做花魁,再找个高官,把这样的想法传达给朝廷,让他们帮忙。妈妈总认为朝廷是好的,可是南街如今是这样,不正是朝廷所期望的吗?”
“你想做什么?”赵益清问道。
“不知道。”流光目露茫然:“曾经奴家不敢想,可如今奴家马上就要成花魁了,想法就多了,不切实际了。”
说完流光自嘲的笑笑,不再言语。
赵益清大概能明白她此时的心理,曾经的她被伤透了心回到秦风楼,磕磕绊绊的做了鸨母,然后便是毫无变化的生活,说疲惫却也并不是那么疲惫,说轻松却又觉得累的快要抬不起肩膀。总之整个人都空落落的,不知道生活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而如今,赵益清的出现却突然把她推到了一个她想都没想过的一条路上,她当然会茫然,会害怕,会胡思乱想。
赵益清理解,所以他道:“你是花魁,就会在南街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流光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益清抿唇一笑,并不回答,只是轻轻的道:“什么事情过了今晚再说,有办法的。”
那声音虽轻,却让流光觉得充满了希望,瞬间便安定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夜晚很快就来了,今晚可以说是花魁大典最没有悬念的一晚,也是花魁大典最令人期待的一晚。
昨天流光的一曲《十面埋伏》和一席话可以说直接奠定了她夺魁的基础,人们今日最期待的并不是花魁是谁,而是流光最后能拿多少赏钱。
第三轮就在众人的期待之中开始了。
第三轮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开始便是三个姑娘登场。
或许是为了点题,还是大家都认为花魁要穿红色,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穿起了红色衣服。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能体现出流光的不同。
其他两位姑娘似乎是学习流光前两天的穿衣风格,一个胸前裸露一片,两只玉兔呼之欲出。另一个则是**穿着红色的轻纱,隐隐约约露着那雪白的双腿。
而流光却是一改前两天的穿衣风格,衣服穿得规规矩矩,板板整整,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她穿的是一件极其华丽的衣服吧。
深红色的里衣外面拢着鎏金的正红色拖尾大袖,大袖上再披上大红色的轻纱,走起路来层层叠叠漂亮极了。衣衫的制式是在南街少见的正统,发钗也是带的繁复,但也是统一的金色,璀璨夺目。打眼望去仿佛这不是在参加花魁大典,而是在举行婚礼。
流光,确实是像极了一道光,她站在那里便夺去了所有人的心神,居然有人在台下喊起了她的名字。
“流光!流光!流光!”
声音响彻南街,后来据说这声音连宫廷之中都有人听见,令人心向往之流光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人群轰动也是主办人未曾料到的,他在上面说什么下面根本听不见,只能告诉台上的姑娘可以揭面了。
揭面礼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展开了。
流光向前一部车解下了脸上蒙着的面纱,挥手向下抛去,人群疯了一般去抢夺那飘下去的面纱,却在流光灿烂的笑脸下停住动作。
那是个充满着光辉的笑容,如初生的朝阳,绚烂的令人想要屏住呼吸,她笑着望着一个方向,那里站着个微微发福的面容让她陌生又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