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觉得扯远了,覃媛回神,泪水流过唇边,她继续说“在我小的时候,覃耀祖就很年轻,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化。所有人都知道,他可能不是活人。他也根本没有掩饰。他的脸,是会变化的,他可以随心所欲变成任何人的样子。所以你说他像你哥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他可以像任何人,可以是任何人。”
“因为他,那些纸人像活人一样生活在柳树村,慢慢和活人分厅抗衡。活人不可以伤害纸人,就算被杀害,那些纸人也不会真的消失,他会重新给它们做身体。但纸人如果攻击了活人,却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他鼓励纸人去杀人,每杀死一个活人,纸人被剥夺的五官就可以长出来一些。”
“那个让覃家可以生出男孩的转生仪式,就是他告诉他们的。他说这是因为柳树村死气太重,没有灵魂来投胎,所以要生造男童的灵魂才行。你哥哥可能也被他,被他做成了纸人。”
“已经,已经做成纸人了。杀死你母亲,你妹妹,不,是我们母亲和妹妹的凶手,已经死了。现在,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方法了吗”
穿着墨蓝色西装,戴着蓝宝石戒指的男人,栗色沁凉的眼眸轻慢无趣地看着他们,轻轻呼出一口气,吹动额前的刘海“真是粗糙的技艺,一点也不符合美学。想生男孩,很简单啊,你们不是会把女婴做成纸人吗用这个方法把男人也做成纸人就好了。”
覃家的男人惶恐惊讶地看着他“”
覃耀祖隐秘地笑着,奢靡的嗓音低沉如呢喃“嗯,听说过母螳螂是怎么生孩子的吗只要让她吃掉公螳螂就好了。同样的方法,杀掉一个男人,把他做成纸人,把纸人的灵魂引渡到胎中,他们就会投生成你们的儿子了。是不是很简单”
他挑了挑眉,俊美的面容,栗色沁凉的眼眸天真无辜,犹如恶魔的低语“买女人的时候,送货上门的男人,不是绝佳的货源吗被杀死了也没有人知道的吧。犯罪前会告诉别人他们去做了什么吗嗯”
所有人看着他,在那邪气神秘的笑容里,如梦初醒,一起露出恍然同谋的疯狂的笑容。
洁白的小鸟轻轻翕动着翅膀,落在蔷薇藤蔓的铁门上。
穿着黑色西装的手,轻轻抓住了这只小鸟,小鸟一动不动,才发现那是只栩栩如生的纸鸟。
高高的葡萄架下,这样纸叠的小鸟还有很多。
它们有的盘旋的天空,有的飞到远处,有的只是散落在院子里。
阴霾的柳树村,即便是满月的柔光下,即便是这样与世无争美丽精致的花园,也没有一只活物,有的只有死寂,和杀戮前的静谧。
黑色西装的覃越,清秀的面容上,黑白澄澈的目光乖顺,看着葡萄架下的那个人。
那个人拥有雪白的面容和玫瑰一样的唇,戴着金丝眼镜,漆黑秀丽的长发被深蓝丝带系在脑后,墨蓝的西装,矜贵优雅,但并不温柔亲切。
就像从永夜蔷薇的坟墓里醒来的吸血鬼。
“这种时候,不去好好工作,站在这里看着我,是终于有勇气反抗我了吗”
奢靡低沉的声线呢喃一样,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对情人的呓语。
然而实际上,那个人头也不抬,手指专心致志地叠着纸,漫不经心。
覃越回神,走上前,恭敬地低头行礼“小叔叔。”
他才二十岁,比覃媛还小一岁,但是辈分却和现在的族长覃媛的爸爸一样。
因为他的父亲,就是覃耀祖最小的哥哥。
甚至,覃越自己就是第一代转生仪式下诞生的覃家的子嗣。
覃越看着面前的人,按捺紧张仓促的笑了一下,神情纯净乖巧的样子,就像是学校里那些读书很好长得很受欢迎的好学生“我想成为特别的那个。”
覃耀祖静静看着他,微微偏头,栗色的眼眸沁凉无趣,看人的时候一眨不眨“嗯”
覃越专注地看着他“怎么样可以成为特别的我想成为boss。”
覃耀祖轻轻叹了口气,寡欢无趣地看着他,如果忽略那栗色沁凉眼眸里的轻慢危险,就像老师看着资质太差的学生,无辜惊讶地说“这种事情还用教吗杀光所有的nc就好了啊。没有别的选择,就只好选你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