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栗色的瞳眸依旧, 眸光沁凉, 流淌着一条幽冷的河流, 叫人无法了解的晦暗危险。
覃耀祖,变成了谢刹的样子!
当然, 并不完全和谢刹一模一样, 至少他的头发依旧很长, 依旧用蓝丝带系着, 依旧穿着雾霾蓝的西装,瘦削又高挑,像个俊秀清冷、孤僻充满距离感的贵公子。
这一点和谢刹本人过于简洁,充满少年感的装束完全不同。
“谢刹。”刚刚睁开眼的虞星之,迷茫的水蓝色的眼眸看着覃耀祖,显然第一眼也认错了。
一旁的谢刹就看着,覃耀祖用自己的脸,露出矜持温和的浅笑,一眨不眨盯着虞星之,刻意的无辜:“嗯?”
虞星之的手撑着发晕的头,缓缓坐起来,像是终于醒悟了,发现了眼前的人的不同,微微怔然:“抱歉,我认错人了。”
覃耀祖用那张苍白清隽的脸对着虞星之,栗色沁凉的眼眸一眨不眨直直地盯着,奢靡的嗓音,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叫覃耀祖,怎么称呼?”
虞星之似乎还在努力回忆自己晕倒前发生了什么,对面前这个人的危险一无所觉:“我叫虞星之。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跟你长得有些像的年轻人?他叫谢刹。”
覃耀祖微微挑眉,安静纯净的面容毫无波澜,疑惑地说:“没有啊,我长得很大众容易撞脸别人吗?”
虞星之下意识摇头,忽然一怔,这才注意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一瞬都不瞬的眼睛。
虽然并不明白,但像是直觉到什么一样,虞星之肉眼可见的莫名紧张起来,缓缓坐直了。
“并没有,只是,好看的人都会有些相似……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覃耀祖矜持地坐在床边,清隽苍白的脸上,神情安静甚至还有些清冷:“我刚回国,进村子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了你,因为没有人认识你,就只好先带回来了。”
“谢谢,打扰了。”
神情还有些迷茫,虞星之却立刻决定下床。
覃耀祖并不阻止,他坐在可以滑动的椅子上,甚至稍稍连同椅子一起向后面移动了一些,给虞星之腾开空间,双手交握,微微歪着头看着他。
地板上铺着洁白绒绒的毛毯,赤足的虞星之踩在地上,发现自己没有可以穿的鞋子。
并且,脚落地的瞬间,他就忽然站不稳一样下意识摔倒。
覃耀祖微微惊讶,绅士礼貌地伸出双手,及时扶住了他:“还好吧?”
虞星之低头,看到自己的左脚脚踝上缠着绷带。
谢刹抿着唇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脸上毫无情绪,只有乌黑的眼眸一点凌冽冷意。
不久前,他亲眼看到,在虞星之昏迷的时候,覃耀祖是怎么一边轻慢温和的笑着,一边手指轻轻在虞星之的脚踝按下去,再细心地缠上绷带的。
“不,不要紧。”
虞星之因为吃痛,眉目微蹙,浮现一层薄汗,小声地吸气,眨了眨泛着水汽的眼睛。
因为骤然的疼痛,他整个人都有些隐隐不安的惶然和敏感。
明明脆弱无助却又极力掩饰,装作镇定的温柔,反而有一种引人来欺负他的莫名气质。
“小心一点啊。”
覃耀祖栗色的眼眸顿时亮了一下,那张和谢刹一模一样的苍白清隽的脸,唇角疯狂上扬,很快又极力装作一副安静无辜地样子微抿,实则却是按捺不住的雀跃有趣。
“真的不要紧吗?好像伤得挺重的,不要急着走路吧,需要什么跟我说好了,不用客气。”
谢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张缺乏表情的脸上,会出现这样恶趣味又温柔关切的复杂表情。
覃耀祖细心地扶着虞星之坐下,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无辜又矜持:“加了钙的牛奶,对脚伤好应该有用,刚刚温过的温度正好,喝了吧。”
虞星之忍着痛,下意识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像是落入狐狸窝的天鹅,明明惶然不安,却极力装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