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再看人家其他方面呢?比之于你,人家魂身都尚未融好,她当着凌保国的姨太表面风光,背地里不知要付出多少强撑。”
“爷爷不是同情猫妖,也不是说你不如她,只是想提醒你……。”
姜多寿挪眼看向闻东静幽幽的房门:“有些东西,可以去计较,你喜欢和老曹算账,我由着你,毕竟钱这件事,我虽不看重,可一笔归一笔,这是可以算清的。”
“可丫头,有些事儿,是算不清的,你也活这么长时间了,也晓得,活得明白不代表活得好,你凡事都要有来有往,时时都讲究一个不亏欠,喜欢你的人,可能赞你一句女侠,你也爱听。”
姜多寿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姜琰琰:“可有些真心疼爱你的人呢?他们会担心,担心他们付出太多,让你晓得了,以你这样的性子,巴不得拿命去还,他哪里舍得呢?所以……只能瞒着。”
姜琰琰只觉得脖子僵,手僵,脚趾头僵,身上的一切都是冰冷又僵硬的,她不说话,姜多寿也晓得她在想事儿呢。
姜多寿伸了个懒腰,一边朝自己屋子里走,一边散漫说话:“诶,眯一会儿,晚上九点还得起床去干活呢,这逆天改命的事儿干多了,就是容易累,还容易招反噬,有个贴心人能说说话多好诶。”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有一个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姜琰琰和闻东不知道了 八月十五,晚九点。
凌宅。
凌保国等严俪华足足等到了八点多, 在华丰茶楼辞别后, 凌保国匆匆买了点广式月饼,妻子陈沅君是广东人, 当年远嫁过来,也是不容易, 本还想去月中桂买些糕点的, 结果热门的几类早早都被人买走了。
凌保国掂量着手里的月饼盒子,想来也差不多了,多年的夫妻, 买多了倒是显得唐突了。
之前为了娶严俪华进门的事儿, 凌保国和妻子陈沅君闹得很不愉快,连续十天,凌保国都是住在严俪华的宅子里的。
严俪华说是姨太, 出身不好, 可瞧着手头里也是有些银钱,自己租了个不错的宅子, 有院子有厨房,南北通透,阔大的院子, 也就严俪华和弟弟两个人住, 有时候凌保国都觉得,太豪气了些。
还是手下的徒弟提醒了一句,说这姨太太生得这么漂亮, 言行举止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说是从东边逃难来的,可谁晓得,是不是哪户人家的千金?
千金这俩字,小徒弟说得瘆虚虚的。
严俪华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过了二八的懵懂年华,说是未出阁的姑娘,有些瞎扯,小徒弟的意思,无非是说,严俪华指不定是东边哪位大佬的姨太太,不是姨太太,也得是些高级场所出来的,至少,得是百乐门那种水准吧。
不然,怎么连父母亲戚都报不上来一个名儿?
凌保国也思量过,更是担心过,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凌保国不觉得自己是英雄。
乱世里,混口饭吃罢了。
脑子里全是严俪华那俏丽模样,导致凌保国抬腿要进自家堂屋的时候,都忘记了门前有一大门槛,险些跌了一跤。
凌保国一抬头,只瞧着圆桌子上坐了两个人,妻子陈沅君冷面冷眼,只看了凌保国一眼,便是继续用筷子夹菜。
这桌上没有空碗,陈沅君根本没有备下凌保国的饭菜。
另一人,是凌保国的表弟裘文书,他生得秀气,戴着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看到凌保国刚才趔趄一步,下意识起身要去扶,瞧着凌保国又站稳了,只调和着气氛,笑着对着凌保国道:“原本以为表哥晚上要出任务,不回来吃饭了,那什么,我让庆嫂再……。”
“不用了。”凌保国手一挥,舌头绕着干瘪的嘴唇润了一圈,吧咂嘴,把手里的月饼盒子往桌上随意一放,语气也没多好,“中秋节,买了点月饼,你说得对,巡防营晚上还有任务,我……就不吃了。”
裘文书余光只往表嫂陈沅君身上扫,陈沅君只盯着眼前的饭菜,筷子都快要把碗里的米饭给戳成泥了。
眼瞧着凌保国真的要走,陈沅君突然重重地搁了筷子:“这么着急走做什么?不是十点才出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