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鸣人低声说道。“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可是井野死了。
井野死的那天,鸣人枯坐在春野樱的墓前,喝了半坛子酒,最后被旗木卡卡西领走。
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连兄弟的亲人都保护不了,青年低声呜咽着,旗木卡卡西拍了拍自己这个学生的背脊,无声的叹了口气。
忍者本来就是习惯了失去的家伙,漩涡鸣人的独特之处,在于他向着光,发誓要同这种习惯发起反抗。
可他迟早会明白的,有些东西并非只靠热血和梦想就可以将它们拒之门外,砂纸一样的时间会磨褪去他身上曾经令人惊艳的天真,变成合格的成年人,再去面对更加冷酷,更加沉重的东西。
旗木卡卡西敛下眸子,神情晦涩。
那是经年累月的战斗中,留给他的某种预感。
尽快走出来吧,鸣人。
不然……
“你会疯的。”
宇智波佐助一把按住漩涡鸣人的肩膀,将他狠狠摔在墙壁上。
“给我清醒点,鸣人!”
昔日同伴纷纷离去,熟悉的面庞背后隐藏着无法被一眼看清的陌生灵魂,惶恐,愤怒,悲伤,一切的一切,都在接连不断的将沉重的东西压在漩涡鸣人身上。
他低下头,仿佛旗木卡卡西用千鸟刺穿自己胸膛的事情只发生在上一秒,干净的指尖上犹存温热的血迹,心脏剧烈跳动着,好像什么鼓点一样,咚咚咚,咚咚咚,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紧迫,最后震耳欲聋。
“我还是我自己吗?佐助,你现在看到的我还是你曾经认识的漩涡鸣人吗?”
漩涡鸣人捂着脸,金发也暗淡下去,仿佛失去了曾经多少人为之艳羡和向往的神采飞扬。
宇智波佐助跨过奈良鹿丸的尸体,将草?S剑上的血迹甩去,轮回眼冷冷地盯着他。“你要是继续犯浑下去,我不介意和你再打一场,鸣人。”
“……”
“对不起。”漩涡鸣人用力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那蓝色的眸子微微清亮了一些。
“我已经清醒了,佐助。”
“樱酱他……绝对不会愿意看到我这样的。”
你没注意到自己太在意春野樱了吗?
宇智波佐助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再说出些什么。
于他而言,第七班的时光是迄今为止生命中仅存的光亮,而漩涡鸣人就是最耀眼的太阳,春野樱同旗木卡卡西像星星和月亮一样,虽然光芒并不耀眼,也占着足够的分量。
不过之前也只是占着而已了。
春野樱的战亡,让他感到难过,让他愧疚过曾经的作为,在慰灵碑前他也会感伤地驻足,而后为他放上最鲜艳的花――会是春野樱所喜欢的花的模样。
可他却也止步于此了,绝不会像漩涡鸣人一样,时时刻刻把樱的名字挂在嘴边,仿佛要连带着那人的份量一起活下去一样。
可是漩涡鸣人和他宇智波佐助不一样,鸣人那个家伙,迄今为止人生中所有最重要的组成部分,除了自来也和伊鲁卡,也就是第七班了。
所以春野樱的离去,会对鸣人造成这样大的打击,似乎能说的通。
似乎能说的通?
――真的是这样吗?宇智波佐助沉默着,在从龙地洞里出来后问漩涡鸣人。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只是因为春野樱这个同伴的死去吗?
“我不知道。”
漩涡鸣人同宇智波佐助袒露心声。
“樱酱一直陪着我,一直,一直。不管是去找你,还是去砂隐,村子被袭击的时候,帮鹿丸他们报仇的时候,修炼新术的时候,樱酱一直都在我身旁。”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有不在的时候,在追逐你的这些年里,只要一回头,我就能看到樱酱,然后我就会安心下来,觉得第七班还在这里……觉得我一定可以带你回来。”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