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是这样一个分量极重的人在朝堂之上,公然推翻众人的意见,说出一番惊天泣地的言论,对于众臣而言,心中难免有几分介怀。
有时候,傅戈之言便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群臣跪在地上,脊背不觉有几分发凉,凤氏新皇凤衷,虽然励精图治,爱戴子民,但是其腹黑程度也是令众臣难以望其项背的。
这个新皇心思极其缜密,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们只记得曾经有一个官员曾经说了错话,那个龙椅上的人面上还带着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一转眼的功夫,那个官员便举家南迁,被替换到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地方任职。
从那以后群臣进谏纷纷提了一口气,不敢说假话,不敢肆意表达心中所想,每每心中拿不定主意之时,便会找傅戈商量,因为在这朝堂之上,唯一一个敢公然忤逆皇上,还不会被贬斥或报复的人,就只有那个当朝太尉,凤氏皇后,傅子雅一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总是为他们出谋划策的人,竟然在此时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更可怕的是,那个对立面还立着他们的皇上凤衷。
群臣有低着头暗暗擦汗的,有双手发抖的,还有大胆一点的抬起头看看凤衷。
凤衷面无表情,群臣心中六神无主,有一些已经开始思考到底会被凤衷贬斥到哪个地方去?
但是也有十分衷心的,听到傅戈如此说,已经面红耳赤,哭天抢地般对凤衷道:“皇上三思啊,如今天下刚刚安定,百姓惧怕战争,如果贸然打仗,势必会引起万民厌恶啊,而且现如今国库尚不充盈,一旦开战,我方粮草供给实在比不得根基深固的大漠匈奴啊!”
那老臣说完之后,看向傅戈道:“太尉大人,既然你主战,请说出主战理由,否则老臣便是死,也会力谏皇上不要贸然进兵!”
傅戈听此,看向那老臣,眸色漆黑,老臣双颊通红,傅戈只一眼便知道此人虽然顽固,但是实属衷心护主,竭力为民的忠臣。
傅戈看看凤衷,只轻飘飘道:“匈奴蛮横,一味退让,只会变本加厉。”
那老臣听完之后,面红耳赤,声音急促:“可是!可是......”
他没有说完,傅戈幽幽扫他一眼,又说了几个字:“没有一场战争可以十拿九稳,您认为呢?”
傅戈此言一出,那老臣哑口无言,战争残酷,局势瞬息万变,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算是再等十年,也未必能够大获全胜,况且真等上十年,在凤朝的供给之下,匈奴会变得更加强大,如此看来,有弊无利。
傅戈说完之后,大殿之上主张求和的声音已然缓缓减弱,群臣议论纷纷——
“皇后娘娘说得很有道理,就算再等上十年,我们也不一定可以打败匈奴,还不如趁此机会,试一试。”
“你当战争是儿戏啊?试一试是多少条人命啊!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你知道吗?”
“就是,昔有汉高祖休养生息,我认为当今凤朝理应效仿。”
“‘休养生息’?凤氏已经休养生息四年有余,根基已然稳固,就算匈奴来犯,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凤朝国土辽阔,资源丰厚,而且还人才济济,我想必定能将匈奴一举歼灭!”
“就是,傅太尉说得极有道理,行军打仗本来就带有三分运气,既然委曲求全也不一定能够换取天下太平,那么拼一拼又有何妨?”
“就是,我也同意傅太尉说得,该打就得打!”
“就是就是!”
“哎!你们怎么都变卦了?开始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得!”
“开始是我们没有想好,现在听皇后娘娘之言犹如醍醐灌顶啊!”
“就是啊,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大殿之上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不过已经不再是刚刚的众口一词,坚决主和,而是开始顺应傅戈之言,纷纷主战,偶尔之间有那样几句不同的声音发出来,也被其他的人盖了过去。
凤衷不动声色的看着台下的这群老狐狸,微微冷笑一声,声音凉薄至极,问道:“既然众爱卿都主战,那么谁愿意前往边疆带领我方战士作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