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谢宁在被亲之后极乖,除了发出细碎的哼叫之外,一动不动,简直无辜至极,倒让崔义玄激狂之后立刻小心翼翼,怕自己太为所欲为伤害了他。
再被松开之后谢宁就瘫软了下去,躺在座椅里一动不动。
崔义玄不知怎么,品味出一丝志得意满,转而收敛了表情,终于开车。略成熟一点的男人总以为在面对更年轻的对象的时候自己该是游刃有余的那个,殊不知一时情热就足够让自己变成贪恋温柔乡的毛头小子,哪还有从容可言。所谓游刃有余,不过是自以为是,譬如谢宁不掩饰自己的反应,又无措又热情又渴望地看着崔义玄,崔义玄就立刻明了,自己绝不可能止步于一两个亲吻,就退到从前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谢宁自己心中又如何想呢?
年轻的男孩子注定有在感情中挑挑拣拣起起伏伏的资本,他才十七岁,一生怎么会只爱一个人?谁又知道在他心里崔义玄是一时迷恋的年长同性,还是有更重要的意义?
崔义玄一面思索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对谢宁志在必得的,一面好奇谢宁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第二个吻之后谢宁彻底安静下来,简直不寻常。他把脸藏在角落里,被热血烫得心里一阵一阵狂风巨浪,疯狂猜测着今晚在酒店会发生什么。人前那种行径也就算了,对崔义玄多少有点利用的嫌疑,可他还可以把持得住自己,告诉自己虽然人生如戏,可是戏也不是人生。
但越是私底下的越是让他心悸。
他早就该知道,所谓养虎为患,撩虎也必遭反噬,他反复表现出轻浮引诱的一面,崔义玄哪可能真的毫无反应?
亲嘴这种事他也和贺华煦勉为其难的做过,但贺华煦本来并不喜欢男人,为了做戏忍辱负重罢了,也不算多难熬。
崔义玄就像要把他吞噬一般吓人,却唤醒了谢宁心中被封存二十六年的某种东西,让他一时间**到无法自制——他毕竟还是太单纯无知了,这种事哪有可能自制?
方才下意识往下看到的那一大坨更是让谢宁精神紧张,进入应激反应一般一动不敢动,唯恐引火焚身把自己烧个光溜溜。一直到被崔义玄领下车走进酒店,谢宁都一脸乖巧温顺,直到进了电梯,才发现某事不对。
他们根本没有登记,只是有人送上房卡。
谢宁想了想,开口:“……你在这里定了套房?”
是有这样的情况,谢宁也是了解的,常年定下的套房几乎就是崔义玄这种人的另一种私人空间,一想到要被带进崔义玄的地盘,谢宁就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要这样的发展,又有多想要。可如果崔义玄想,谢宁是甘之如饴的。
他对崔义玄别无所求,其实只要这个人这辈子好好活着,和女儿平安快乐,谢宁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谢宁当然也清楚自己对崔义玄的崇敬和敬慕已经超出了应有的范畴,却不知这感情与自己个人何关。
这确然是一种爱,但自己得到这个人与否,根本一点都不重要,谢宁的满足永远不需要崔义玄付出。但若崔义玄的满足是拥有谢宁,那谢宁又是另一种层面的激动和快乐。
他满脑子都是种种努力思考的乱麻,被带进去之后接过崔义玄拧开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四下打量。
大概是一段时间没来了,很干净,也有点个人特色,但总体看起来没有谢宁想的那么私密。他略微平复了一下,勇敢地看向崔义玄:“现在你把我放在这里了,满意吗?”
他的勇气都来自于崔义玄,所以在崔义玄面前最勇敢,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崔义玄看着他,神情平静,眼神却是黑色的火焰,让谢宁情不自禁开始猜想,他究竟有多想要自己,是不是现在就愿意拦腰把他抱起扔到床上去。
然而没有,即使看起来很像是下一刻就要对谢宁做些很过分的事,崔义玄仍旧克制住了,只是悄无生息地走近了谢宁,幽幽看着他湿润红软的嘴唇,靠得不必要的近:“为什么不敢叫我表叔叔了?”
谢宁被他点出回避火上浇油的事实,忍不住慌乱了一瞬,又咬了咬嘴唇,看清崔义玄眼中的渴念,下定了决心靠上去,搂住男人的腰,再次踮脚:“好嘛,我听表叔叔的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