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霍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克父克母?这话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好父母,到底是谁害死了我母亲。”
越过他的视线,江与荣看到江霍冷冰冰地盯着他的母亲。
江与荣一惊,大骇:“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会相信你的。”
江霍根本不看他,只是盯着江二婶:“现在还只是开始。”
江二婶听到他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吓懵了,牙关打颤:“你……你什么意思?我……你这个没人性的狼崽子,亏老太太那么疼你,你就这么对……”
在江霍若有深意的眼神下,江二婶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说不出来了。
她这幅心虚的样子,无疑是证实了江霍的话。江与荣不敢相信。
王德江和傅禹城更是大吃一惊,江家这里面的龌蹉比他们想象的还深,难怪江霍下死手整江英辉呢。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怜了他们这些无辜受牵连的。
眼看江老太太铁了心要把股份给江霍,江与荣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江家其他亲戚,江霍不在的时候气势汹汹,结果江霍一到场就全成了哑巴。王德江心里很后悔,早知道江英辉一倒,江家这些人都不成气候,他干嘛要冒这个头。
他的眼睛追着江霍转。
江霍甩开了江与荣的手,带着王朝露站在另外一边,跟江家人泾渭分明。
王朝露抬头看了一眼江霍一直盯着病房的眼神,抓住他的手,柔声安慰:“放心吧,奶奶会没事的。”
江霍自嘲一笑:“曾经有一度我在心里恨死了她,恨不得她也像我妈那样死了算了。凭什么我妈死了,他们都像没事人一样好好地活着。我以为我心里是恨她的,但她现在可能要死了,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这不是你的错,她做错了事,但她也同样保护过你,疼爱过你。”王朝露紧紧抓住江霍的手,认真地望着他,告诉他,她懂他的感受,懂他对江老太太爱恨交织的感情。
江霍把头埋在王朝露的黑发中,声音压抑:“朝露,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已经为了仇恨疯了。不,我恐怕早就死了,谢谢你。”
忽地,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大家齐刷刷地望过去。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告诉大家:“老太太只是急火攻心,导致昏厥,没什么大碍,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不过刚才我们检查发现,老太太脑子里有一颗鹌鹑蛋大小的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老太太都八十多岁的人了,脑子里竟然长了肿瘤,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大家都沉默了。
江霍拍了拍王朝露的手:“我想喝点水,你下去给我买一瓶。”
王朝露担忧地看了人多势众的江家人一眼。江霍瞄见了,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王朝露只好下了楼。
等人一走,江霍板着脸一张脸,淡淡地扫过众人:“都回去,不想立信破产,你们手里的股票全部变成废纸,以后就不要出现在奶奶和我的面前。”
江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做声。如今的江霍可不是九岁那年丧父丧母的无助孩子,他现在可是不声不响地扳倒了江家最有权势的江英辉,将他送进了牢房里。
连江英辉都着了他的道,其他人可不敢抱侥幸心理,一个个灰溜溜地走了。
刹那间,病房外只剩江与荣母子和王德江、傅禹城几个。
江霍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给他们,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王德江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拐角处,想到今天接到的几个催债电话,还有家里被抵押的所有不动产,他奋斗了半辈子的事业都要化为乌有,下半辈子都要在无尽的债务中度过,心头顿时涌起无尽的恐慌。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只有云家坡项目继续活了,他也才能活下去。
王德江赶紧追了过去。
等江霍上完厕所,出来洗手时就看到王德江站在门口,谄媚地望着他:“江霍,我错了,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求求你看在朝露的面子上帮帮我吧,不然我就要破产了,我半辈子挣下的基业都要化为乌有,你就帮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