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霍一脸茫然:“没有啊。”
对啊,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而已,能惹下什么生死大仇。傅莹换了个说法:“你死了,谁的好处最大?你父母死了给你留下的遗产多不多?”
这个江霍知道:“多,我爸死后分了股份给我,还留了好多房子给我和妈妈,我妈走后给我留了好多珠宝,听奶奶说,好像还有股份。”
好吧,这就是个抱着金砖在街上走的小孩,财帛动人心。从小在和谐友爱的傅家长大的傅莹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遇到豪门争产,还倒霉地被波及了。
“除了奶奶,你还有外公外婆吗?”傅莹又问。
江霍摇头:“外公外婆前两年去世了。”
傅莹怜悯地看着他:“哎,你要死了,你爸妈留给你的钱、房子、股票、珠宝首饰都是你奶奶的了。”
“不,我奶奶很爱我,不会这么做。”江霍大吼着反驳,胀鼓鼓的小脸气得通红。
傅莹翻了个白眼:“又没说一定是你奶奶做的,你的叔叔伯伯姑姑都有可能啊,你奶奶的不就等于他们的吗?”
是这样的吗?江霍小小的身体如遭雷劈,怔怔地望着傅莹,眼神脆弱极了,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傅莹心里也不好受,这个事实很残酷,可不告诉他,哪怕他这次死里逃生了,以后还会被人算计。自从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后,他就已经没有了天真的权利,这一点傅莹上辈子体会特别深。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叔叔、婶婶、姑姑都对我很好啊。”江霍眼泪开始滚,越滚越多,哭得不能自已。
看他的模样,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明白她的猜测是真的,所以才哭得这么难受。
见他哭个不停,傅莹喝止住了他:“够了,别哭了,待会儿哭得脱了水,可没人能救你。哭有什么用,咱们想办法逃吧,逃出去了,你还小,干不过他们,先装孙子,等长大了,再报仇就是。”
“咱们能逃得出去吗?”江霍眼巴巴地望着她。明明这小姑娘比他还小一些,但不知为何,跟着她就格外的安心。
傅莹说:“不能也得能,我不想死。”
她用背抵在墙上,用反作用力让自己站了起来,双脚跳到木堆旁边用脚使劲儿蹭了蹭。
江霍也学她的模样,跳过去,好奇地问她:“你在找什么?”
傅莹用脚把地上松软的泥土刨开,露出一块生锈的铁片:“这个,看到没,割草用的镰刀。”
“可是都生锈快烂了。”江霍说。
傅莹坐在地上,绑在背后的两只手不停地在镰刀上磨:“总要试试啊。”
江霍看她没几下就把手给磨红了,便说:“我来吧,我力气大一些。”
傅莹想想也是,她虽然有个成年人的灵魂,但现在身体还是个六岁的小豆丁,确实比不上江霍,便把位置让给了江霍。
江霍开始还不会弄,几次割到手,不过渐渐的,他似乎找到了窍门,每次都磨在绳子上,小屋里静得只剩下绳子跟镰刀的摩擦声。
不知过了多久,绳子终于断了,江霍高兴极了,赶紧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对傅莹说:“我帮你把绳子割断。”
可惜这镰刀锈得太厉害了,根本割不断绳子。傅莹提醒他:“像刚才那样磨,把镰刀当锯子用。”
他两只手拉着镰刀,磨了一会儿还真把绳子给磨断了。两人又如法炮制,将腿上的绳子给磨开了。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不知名的小虫在孜孜不倦地鸣叫个不停。
两人折腾了大半天,从掳走到现在滴水未进,肚子都饿得呱呱叫。
江霍揉了揉肚子,问傅莹:“现在怎么办?”
傅莹起身,走到门边,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声响,她试着拉了一下门,门纹丝不动,应该是被人从外面给锁住了。
“我也不知道,先休息一会儿再想办法吧。”两个孩子重新坐回了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