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看着这府苑鲜花簇簇,美景如画,小桥流水临岸垂柳,假山新荷,处处玲珑精致。让人心情都好了很多。
谢飞道:“我啊……我来见……我父亲、母亲。也对,你不认识我。”
谢飞明明是笑着的,可是侍卫长此刻抬起头看正好对上谢飞的双眼,他竟然忍不住心头大骇,忍不住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只听这面上笑着的公子接着说,这声音淡淡的,甚至都听不出情绪起伏,偏偏让人有一种心骇的冲动。“以后记住了,我是白飞。”
侍卫长同府中的侍卫听到了这个名字,仿佛有一层阴影缓缓的笼罩在了心头。
只是他们不知道,乌云罩顶、这偌大丞相府一夕倾塌会来的这么快!
枫梧院偌大的园子树冠如华盖,细碎的阳光从密叶之间洒下来,扭曲成一地斑驳光影。
兰淑云站在一株开的正旺盛的牡丹前面,手里的金剪对准一枝生的歪杂的枝条,枝头还缀着好几朵尚且是花苞的牡丹。
可是兰淑云丝毫没有犹豫的下了剪子。
决绝、果断!很是干练。对于她而言,即使这些花苞将来开得再怎么艳烈,可是生岔了就是生岔了!
她正在细心的照顾自己这一株牡丹,就在这个时候,她身边的婢女凉茕步履匆忙的走过来,面色一片焦躁。
兰淑云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凉茕还没有说话,兰淑云就先教训她:“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让人见了失了气度。”
凉茕蹲了蹲身道:“夫人说的是。”可是话落她即刻说道:“夫人,那庶子回来了。”
兰淑云淡淡然的剪了另外一条枝。面无表情很是淡漠。“我知道了。”
凉茕这个时候已经皱起了眉毛焦虑的说:“夫人,那庶子现在已经在院子外面等着您见他了!”
兰淑云这一刻目光冷硬,一张脸微微有些扭曲:“你说什么?”
凉茕惴惴不安的低下头去。
“不是说把这泥腿子带去后门偏院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凉茕低着头都不敢做声,可是夫人现在等着 她的回答她不能装聋作哑。
“无、无人敢拦。”
兰淑云的眉头一皱,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无人敢拦?!”她沉默好些时间,才冷静下来:“那就让他进来!我倒是要看看一个杂种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在丞相府里行走如自家后花园!不过一个棋子!”
------------ 谢飞站在枫梧院的外面,静静地,仿佛一座雕刻精美的雕塑。
凉茕走出半拱形的墙门,看到谢飞的那一刻神情微微一愣,因为谢飞太平静了,仿佛去见他的‘母亲’根本不是一件值得他激动的事情一样。
不!
不对!
不是不值得他激动,而是去见他‘母亲’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的脸上表情实在是太过于淡漠了,淡漠的……让人看不出他哪怕有一丁点在乎,或者来到这里的不自在。
凉茕走过去,在初初看到谢飞从外院走进来时,风光霁月一派风雅的那一刻起,很是惊讶,甚至是惊吓。
可是现在再面对他的这一刻,她不得不收起自己平时作为大夫人身边第一婢女的盛气凌人。
凉茕开口道:“公子,请吧,夫人在客堂等你。”
谢飞略微一点头,说:“凉掌事带路。”
凉茕讶异的看着谢飞,对上谢飞冰冷的双眼却分外和煦的脸孔,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拽住了一样。
他怎么会知道我叫凉茕?
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人看起来就不简单,表现出来的就更不简单了。看来夫人这一次可能要失算了,这个人……根本就不像在荒凉山村里长大的泥腿子。
凉茕带他走过一个花园,行过两道走廊,过走廊后面的小片枫树梧桐交杂的树林,来到了兰淑云会客的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