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顿了一下,未尽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郭晓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麻麻的,但是他也郑重地点了点头,用力攥紧了这张名片。
“好,你们放心,你们来过这里的事我不会让下一个人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只要能换回我爸的清白,我不怕,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厌起身:“那我们就告辞了,你们……”
她的视线在年轻人的脸上和老太太皱纹遍布的脸上一一掠过。
“保重。”
“保重。”
郭晓光送她们出去,即将关上卷闸门的时候,又从厨房里拎了打包好的盒饭出来。
“给,糖水,你不是说,还要打包一份带走吗?我寻思着,这工作也不能做了,这可能是我做的最后一份糖水了,你喜欢,送给你。”
“呐,也不一定就是最后一份吧,你手艺还是蛮好的,等这个案子尘埃落定,来林家做饭啊,我还缺个粤菜大厨呢。”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郭晓光说最后一份原来就是真的最后一份了。
林厌一怔,笑嘻嘻地接了过来,等卷闸门关上后,又往底下的缝隙里塞了一叠钱。
她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时常口吐狂言,舌灿莲花,大多数时候是冷漠偏执且尖锐的,说话做事总有那么几分刻薄在。
也多亏宋余杭和她处的久,才能见识到这坚硬外壳包裹下的柔软与善良。
她一把把人拉了起来:“走吧,我们去找个地方睡觉。”
冬天天气冷,林厌把手塞进了她的夹克兜里暖着,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指甲划着她的手心。
“开房啊?”
宋余杭偏头看她,感受到那骨节在自己掌心里蜷来蜷去的,难免想到了情到浓时时,她也会这样用力又徒劳地攥着床单。
“走啊,情侣还是大床啊?带不带浴缸,或者野外——”
她揽过她的肩膀,意味深长笑了,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说的却是。
“别回头,一直走,带身份证了吗?”
林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带了。”
“前面路口分开,各自找酒店入住,半个小时后再联络。”
宋余杭抓了一下她的手心:“万事小心。”
林厌点头,此时一辆公交车刚好停下下客。
等绿灯再亮起来的时候,十字路口已经没人了。
追踪的黑衣人摔了耳麦:“艹,又他妈跟丢了!” 西南边陲。
某热带雨林。
皮靴踩在木质阁楼地板上嘎吱作响, 头顶上的电灯泡微微摇晃着, 蚊虫不知疲倦般地撞了上去。
“Go, Go, e here。”有人用蹩脚的英语,推搡着一队女孩从丛林中过。
树枝晃动着,走在最后的矮个女孩拉了拉前面年纪相仿女孩的衣服。
“不是说带我们去东南亚淘金吗?怎么跑到——”
她话音未落,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领头人大声喝止了她们的窃窃私语, 随即一行人被带进了一个房间里。
“从今天起, 你们就住在这里了, 明天开始由库巴给你们安排工作,只要干的好,能让客人满意, 月入过万不是问题。”
房间不大,木质结构, 摆了几张简陋的架子床, 领头人口中的库巴走了进来,人高马大, 典型的东南亚人面相, 手里拿着一根黝黑的皮鞭, 蛇一样贪婪的目光一一掠过了这些惊惶不定的女孩子们。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用缅语叽里呱啦跟领头人说了几句什么。
领头人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木板门阖上。
门口多了两个彪形大汉守着。
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女孩子把行李放上了床:“芳芳,你睡哪儿?”
“上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