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后,姜砚就再没出现了,既然逃了课,他自然不会傻乎乎又回来。如果不是早上迟漾眼巴巴看着他,让他乖乖上学,他连来都不想来。
虽然迟漾想让姜砚像个普通学生那样好好上学,但一想到“算账”这件事,她就真情实感的觉得,一万多岁的老妖怪了,不用上学也没事。
因为姜砚逃课,迟漾过了非常轻松的一天。今天刚好轮到她值日,等她忙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校园里也没什么人了。
从校门出来,需要走一段距离去地铁站。因为已经放学,街道上已经没有太多行人,看起来宽阔又干净。此时正是初春,万物复苏,空气中都充满了一股甜蜜而向上的味道。迟漾心情很好,漫步往前走,经过一棵棵正冒新芽的梧桐树,她几乎能闻到生命蓬勃向上的气味,精神都为之振奋。
此时街道幽静,鼻息间全是植物清香的气味,迟漾恍然有种错觉,自己似乎真的很像木系灵植,对于天地灵气的喜爱,对于植物的亲近,已经完全超出了兔妖的本能。
她有这样的错觉,却又忍不住为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好笑,低着头轻笑了起来。
她低笑几声,抬头瞬间,却瞥见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看起来很瘦,却苍劲如青松,充满力量和蓬勃的生命感。
他站在两盏路灯之间的阴影处,恰好那里又有一棵梧桐,几乎将他完全笼在了阴影里。
迟漾远远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走了过去。
姜砚站在树下,垂眸看着她,黑暗中,他的眸子似乎会发光。
迟漾对上那双眼,又有些慌地躲开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问:“你在干什么?”
“算账。”
他声音刚落,迟漾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被他微烫的手掌扣住了。接着,一股不算大的力道带着她往后退,姜砚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直接抵在了路边的院墙上。
正是春暖花开时,院墙上垂满迎春花枝条,鹅黄色的娇嫩花朵开了满墙。
迟漾就靠在了满目迎春花中,一双圆眼看着他,有些害怕道:“你干什么?”
她微微发抖,一双眸子晶亮湿润,看起来比周围的迎春花更为娇嫩。
姜砚扬了一下眉,声音微哑地重复,“算账。”
话音刚落,迟漾就看着他越靠越近,她下意识就闭上了眼,接着,额头传来柔嫩的触感,同时,他滚烫的气息也喷洒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让她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姜砚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抬起头,眯眼看着双眼紧闭满脸通红的少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迟漾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站都有些站不住了,死死靠着墙壁,脸烫得吓人。她觉得脑子乱成一团,整个人都慌得不行,但心头又莫名涌起一股股甜滋滋的东西。
姜砚靠得很近,两人呼吸交缠,迟漾每吸一口气,都将姜砚的味道吸进了肺里,一寸寸侵占她的思维,身体也跟着一分分发烫。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煎熬却甜蜜,害怕却又不舍,有些难耐得挣扎了一下。
姜砚随即加大了一点力道,扣紧她的手腕,然后凑近她耳边。
迟漾听见他带着笑的声音响起,头顶瞬间炸了,脑子里像有万千烟火闪烁,一张脸通红,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记得,你偷偷亲了我两次,现在,还剩一次。”
偷亲事件后,迟漾每次看见姜砚,就没出息得脸红,很多次甚至恨不得变成小兔子,直接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不过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她接到了老家打来的电话。
电话是她们村的村支书打来的,迟漾心疑,为什么素未谋面的村支书要给她打电话,但那头村支书支支吾吾好半天,什么也说不清楚。
迟漾心里一惊,直觉出事了。
果然,村支书在支吾半天后,还是组织好了语言,尽量委婉地跟她说了家里发生的事。
原来两天前外婆去世了,而赵小枝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是卧床不起,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看样子也熬不过这三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