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空间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梁三愿抬眼，发现西门吹雪正盯着他，意义不明。他一个激灵, 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好生熟悉……诶，熟悉？？
沉思片刻, 梁三愿想起来了, 在很久之前，他，阿雪, 陆小鸡，好像就曾这样碰过一面。
唯一不同的, 可能就是上次是桃花妖的形象, 而这次变回了他自己。
干咳一声，见腰上的手臂没有松开的意思, 梁三愿眨了眨眼, 心虚道：“阿雪。”
西门吹雪应了一声，接着倒是如梁三愿所愿, 将他扶正后, 手臂就直接松开了。
梁三愿俯视着西门吹雪, 又找出那么一份与之前的不同来。
桃花妖是一个标准的小短腿，就算站在床上也堪堪到西门吹雪的肩膀。梁三愿原身则不同，虽然脸嫩，但好歹他也是个成年的小伙子了，四舍五入就是个一米八的壮汉。
真好好站在床上，他比西门吹雪高了一头。
还没有在这个角度观察过西门吹雪，梁三愿看着后者乌黑的发顶，不知怎么，竟感到了一丝乖巧的意味。
乖巧可人的西门吹雪。
乖巧可人，的，西门吹雪。
梁三愿将这九个字在心中反复念了几次，脑海里自然而然出现了一位跪坐着的Q版剑神小人，特别的乖巧可人。
想象着小人板着脸说“您回来了”“上班辛苦了”“先洗澡还是先吃饭”等标准人|妻语录，梁三愿感到一阵恶寒，但又有点好笑。
又雷又萌。
西门吹雪冷不丁地开口道：“为何发笑？”
“啊？”梁三愿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脸，“我笑了？”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确实带着笑意。至于笑的原因……
摇摇头将脑海中大逆不道的画面散去，梁三愿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西门吹雪抬眸，淡淡道：“是吗？”
他虽是仰视梁三愿，但双眸深邃沉静，压迫感丝毫不减。
……我这样和阿雪说话，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梁三愿被这样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发虚，他不自在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接着身子一矮，重新坐回了床上。
得快想出个什么话题才好。
忆起自己走之前的情况，梁三愿颇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他开口问道：“阿雪，现在还是冬天吧？”
西门吹雪低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应了声：“嗯，快过年了。”
梁三愿惊讶道：“又快过年了？”
对于西门吹雪而言，这将是他与梁三愿一起度过的第二个除夕。
——他想都不想地确认了小老板今天仍留在万梅山庄，而不是回到小客栈。
但对梁三愿来说，平常人的三个多月，相当于他的四年。
按理说他应该过了四次除夕了。
前两年他与小杨过生活，没有系统帮衬，他又顶了个萤草的壳子不宜外出。虽有土匪寨的帮衬，两人的生活称不上艰辛，但也没有多富裕，尤其是还格外花钱安置房屋、让小杨过上学堂后。
两人的除夕也是平平淡淡，梁三愿出手做顿大餐就算过年。
不过小杨过甚是满意，梁三愿也就凑活过了。
后两年梁三愿在桃花岛呆着，从物质上来说富裕了不少，可黄药师因妻子的昏迷并没有过年的心情，那几日与平常并于不同，依旧冷冷清清。
比前两年还不如。
对比之前，在万梅山庄的那次过年才是梁三愿心目中的、且实际效果而言最好的一次。
回忆起当时的热闹场景，梁三愿也不由得眯了眯眼。
在心中感叹一番后，他想起了刚刚的动静：“阿雪，陆小凤找你有事？”
不提还好，一提西门吹雪就想起陆小凤的胡言乱语，他冷冷道：“他脑内有疾，不用管。”
这点梁三愿万分赞同，他用力地点点头：“没错，他就是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