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愿刚想开口说声不舒服,右脸颊温润的触感一触即逝。
下一瞬,即使闭着眼,梁三愿都能感受到眼前恢复了明亮……大晚上这么说也不合适,反正眼前没了压抑的感觉。
梁三愿睁开双眼,扭过头,发现西门吹雪已经回到原处,只是侧着头继续凝视着他。
不知怎么,梁三愿觉得自己脸上发热,他的目光也不自觉的落到了西门吹雪的薄唇上。
和爸爸妈妈亲他的感觉不太一样诶……
为什么不一样?
梁三愿皱眉苦思。在小孩子眼中,母亲往往是最漂亮的,梁三愿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梁母本身就是一位大美人。
可现在……
梁三愿眨眨眼,觉得有些对不起妈妈。
阿雪也好好看啊,比妈妈还有好看那么一丢丢。
他用大拇指与食指比了个比一张纸厚不了多少的距离。
梁三愿也说不出为什么,可对上西门吹雪的双眼,他只觉得自己移不开双眼,心也是砰砰砰直跳。
胸腔里的那头小鹿可能嗑草了。
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右手,梁三愿摸了摸刚刚被亲吻的地方。他咧了咧嘴角,那地方陷下去一块儿。
正是他的小酒窝呆着的地方。
而不远处,便是他的唇角。
抚摸着酒窝的手指不自觉地跑到了唇上,梁三愿又想起了自己刚刚也亲了阿雪一口。
他好像忘了是什么感觉了。
梁三愿莫名有些不高兴,而至于为什么不高兴,他却想不出来,依稀觉得与西门吹雪有关。
更具体来说,和晚安吻有关。
用手指点了点唇角,梁三愿微微眯起眼睛。
——他不甘心。
他想再亲一下。
梁三愿幼时比其他同龄人乖巧了不少不假,可他依旧是个孩子,除去执拗,孩子的另一个共通点,便是想要什么必须去做。
必须去做。
他心中原本仍有着一根线,可越是想不起之前那一个晚安吻的感受,心中就越是发痒,就像是把一根棒棒糖摆在眼前,可棒棒糖上却放了一个透明箱子,锁上了锁,只能看不能吃。
阿雪却没被摆在透明箱子里。
梁三愿的喉部做出了轻微的吞咽动作。
不要与小孩子讲忍耐力,忍不住的。
而另一位当事人西门吹雪因某些原因又相当漫不经心,虽眼睛盯着梁三愿,可思绪不知都跑到什么地方了。
天时地利人和。
梁三愿再次得逞了,他掀开被子、探头、低头、滚回被子这一系列动作做得飞快。等西门吹雪回过神,他已经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中。
正摸着唇角偷笑。
阿雪的脸简直比豆腐还嫩!所以这种行为才叫吃豆腐?
西门吹雪的声音透过被子传了进来:“三愿。”
梁三愿自觉西门吹雪不会对他做什么,大大方方地将头伸了出来,眉眼弯弯:“阿雪!”
但因为心中仍残余一点点良心上的不安,他不等西门吹雪开口,又飞快地加了一句:“阿雪晚安,我睡着啦!”
像一只受了惊吓探头后又蜷缩起来的小刺猬,梁三愿再次把自己整个人蒙进了被子里。
西门吹雪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眼眸幽深。
梁三愿是真的困了,原本只是依据直觉做出了躲避的动作,最后竟然就这么一个姿势睡着了。
西门吹雪一直未动,听着梁三愿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沉默地直起身,将其蒙在头顶的被子轻轻拉扯下来,露出脑袋。
因为被子中空气流通不畅,梁三愿的脸颊被闷得发红。
鬼使神差的,西门吹雪伸出右手,轻轻抚上他刚刚亲吻的位置。
手指微微下移,滑过细嫩的皮肤,到了温热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