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夜里才上演了惊艳表演的大都会剧院门口,又一次聚集起了新的人潮。
不过如果有人站在剧院门口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人潮仿佛被无形的分割线隔成了两半。
一部分人脸上的神情放松而惊喜,是在前一天的表演后得知超人真的归来的大都会人们,他们在经历了昨日的惊喜后又一窝蜂地涌了过来,趁着激动和兴奋劲儿,买下了蝙蝠侠舞台剧的门票。
另一部分人的表情则警惕而不友善,穿着各式各样风格奇特的衣服,不少人大冬天的还穿的单薄裸露,要么是带着夸张的纹身,要么是顶着凶残的长疤。他们的眼神都凶神恶煞的,警惕地瞪视着周围,活像是只要有人敢上来搭话,他们就会暴起一拳砸过去似的。
“好多哥谭的人啊……”饰演蝙蝠女的演员害怕地缩回探看着台下的脑袋。
她不安地在后台来回踱步,刚走到公共更衣间前,就撞进了一个高大的、黑色的身影怀里。
黑色的猫耳尖尖伫立在面罩头顶,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带着冷静而深沉到能令所有女人都想飞蛾扑火地投身进这潭深渊、哪怕被吞噬也在所不惜的情绪,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着的唇,坚毅的下巴线条完美而有力,令女演员几乎想立即软进他的怀里,用温柔的亲吻融化这线条的冷硬。
“丹……”女演员红着脸从丹的怀里退了出来,纤细白皙的手还恋恋不舍的在丹蝙蝠战甲的胸肌上抚摸了几下。
身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无声地威慑令女演员很快褪去了脸上的血色,勉强保持基本的微笑,退后几步,灰溜溜地离开。
和蝙蝠侠说好夜晚守护丹的克拉克早已伪装成不起眼的小记者模样,看着丹单是用眼神就将女演员击退的场景,忍俊不禁地拉住丹,示意对方低下头,帮他调整一下有点点歪掉的猫耳:“感觉怎么样?”
丹低头看着自己的胸甲:“……其实蝙蝠战甲下面有垫胸垫,很厚的,没什么感觉。”
女演员的撩拨对丹来说就像是隔靴搔痒,除了感觉蝙蝠战甲胸口被人戳了戳、以及担心会不会让胸垫移位以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五分钟后,舞台剧正式拉开了帷幕。
一双双来自大都会、哥谭的眼睛齐齐看向台上。
哥谭的地下管道中,正和泥脸一块压制着黑暗骑士、准备学习贝恩的手段将蝙蝠侠的脊椎再打断一次,以报前一晚当着属下面被暴打之仇的企鹅人,突然发觉,自己手下压制着的黑暗骑士的肌肉,似乎重新变得有力了。
凛寒的、冷彻的风,从管道远方的黑暗卷席而来,像是脱轨的列车一般狠狠撞飞了压在蝙蝠侠身上的泥脸和贝恩。黑暗之中,有黑雾慢慢探出触角,在束缚住黑暗骑士的双手的金属手铐上缠绕收紧,两指粗的金属镣铐发出被强力碾压折磨的嘎吱声,最后像是脆弱的玻璃一般稀里哗啦落在重新站起的蝙蝠侠的脚边。
哥谭。
蝙蝠侠微微扬起脸,深邃的钢蓝色眸子仿佛穿透水管凝视向什么不可名说的存在。有什么东西在鼓噪着,震颤得他的的太阳穴、他的心脏和神经,都一下一下地突突跳动。他的脚踩踏在哥谭的地下水管上,感觉这震动像是从脚下传上来的,又像
是从四面八方传递来的,一声一声,像是隐藏在哥谭城市之下的心脏脉动。
他能感觉到。
哥谭。
他的哥谭。
某种意志正在这座城市中渐渐苏醒,他胸腔的每一次起伏、口中的每一次呼吸,都应和着这城市回馈给他的每一声脉搏。一种仿佛被温柔包裹的错觉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充满了莫名汹涌的力量,身边的风凄厉的卷起哥谭潮湿的空气,不知从何处涌来的庞大蝙蝠群黑压压地从地下水管中疯狂掠过,薄而透明的翼刃卷席着混沌的风,在昏迷在地上的企鹅人和泥脸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却在掠过他身畔的时候骤然柔软,茸茸的羽翼从他的手臂、胸膛划过,像是这潜藏在黑暗中的意志好奇而友好地触碰着他。
风柔和地托举起他的身体,令他的身体变得不可思议地轻盈,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所迈下的每一步,都像是有股力量在热情地迎合他、推动他、帮助着他,让他的步子迈得更加有力、更加迅猛、更加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