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怀孕了?
赵无垢被阎君这句不明所以的话弄愣了两秒,而后猛的醒悟,黄莉莉会投胎回原来的家?
阎君沉下眼皮,默认似的点了点头。
实习生长出口气,将心里憋闷了整个晚上的那浊气吐了出来。
接下来的赵无垢像是打开了购物按钮,又接连买下《古泉拓本七十二品》和两张黄庭经和神龙本的兰亭序碑帖不说,还斥二十元的‘巨资’买了个底部打着大清嘉靖年款的五瓣梅花状的粉彩瓷盒。那是他初次砍价的战利品,从五十块砍到了二十。
小瓷盒尺寸很迷你,直径只有三公分左右,却画工精湛,器形工整,极为漂亮。松石绿满地的珍珠纹,盒盖上画着刘海戏金钱的图案,金钱全部是描金的。
“是不是很好看?”赵无垢爱不释手,把小瓷盒托在掌心拿给阎君炫耀的展示。虽然价钱不贵,但是这个东西做得绝对漂亮,他准备回去送给老妈放戒指。
“作为一个嘉靖民窑的印盒来说,算得上是精品。”阎君认真的看了两眼,点点头。
等等,嘉靖民窑?这个底款是真的?
真的才开价五十?要不要把那三十块补给摊主?
赵无垢懵了,瓷器他是真不懂,就是看着好看当假的买的!
“银货两讫,概不悔弃。”阎君眼底带着笑意,在人流中伸手护住赵无垢,带着他往前走去。难得看到某人犯糊涂的模样,还以为他精明的要捡漏,敢情是卖的不懂,买的也不懂,纯属意外。
实习生用手机上网查了下嘉靖民窑瓷器的价钱,发现他手上这个小盒至少值两万块!
老妈最贵的戒指有两万块吗?赵无垢默默把那个小盒子揣进兜里,有些担忧瓷盒的‘前途‘。
“我能不能托三更办点事?”赵无垢看着眼前热闹红火的鬼市,颇有经商头脑的动起了自己柜子里那些补品的脑筋,拿出一半萆荔来卖,就能把今天花掉的钱都赚回来不说,还能给同事们买点礼品!
阎君自是应允,三更很快便帮赵无垢取了一堆回来。
赵无垢先从那堆萆荔里挑出一小把,交给淡客,又将剩下的蓂草、萆荔、耳鼠、沙棠摆在报纸上。阎君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准备摆摊?”
“放在柜子里也是浪费,拿出来流动既能帮助有需要的人,还能刺激经济发展。”赵无垢理直气壮的道。
阎君:………………
不耐烦讲价什么的,赵无垢直接将东西都订成了五千块一份,用阎君价值五位数的笔在破报纸上标注了‘不议价’三个字。
四更帮着赵无垢照顾摊位,三更搬来座椅供阎君在对面休息。
“耳鼠?怎么卖”一个带着棒球帽,黑墨镜,黑口罩,捂得比赵无垢还严实的家伙开心的蹲下来,看着赵无垢最嫌弃的‘死老鼠’。
“每只五千。”实习生入乡随俗的学着别的摊主伸出五只手指。
“每只五百怎么样?”对方还价。虽然看不见脸,但他的声音非常好听。蹲姿像只猫似的十分乖巧。
赵无垢点点报纸上写着的‘不议价’三个字。
“哎哎哎,你怎么能不议价呢,买东西的乐趣就是砍价啊,剥夺人家的快乐,太坏了!你这样跟那些拿开水参加泼水节的人有什么区别?”那人愤愤的道,放在膝盖上的手委屈的握成拳头的形状。
赵无垢:??????
不允许砍价是这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
“不然你去那边享受下乐趣?”赵无垢指指之前跟自己开价二十万的那个摊位,诚恳的建议。
“我就想买你摊位的东西,干嘛让我去别的摊位,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那人眼巴巴的盯着摊位上的耳鼠,“你没听说过吗?顾客是上帝!”
“不好意思,我信佛。”赵无垢毫无歉意的道。 那人被噎得半晌无语, 隔着墨镜,赵无垢都能感觉到他瞪视自己的目光。
就在赵无垢以为他会拂袖而去的时候, 那人却气呼呼的拿出个橙黄色的奢侈品钱包, 唰唰唰的数了五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过来, 然后拎起那只耳鼠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