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起气来,卫恒脸上反而带上了让人心惊的笑意。
“众卿抬头瞧孤!”他扬声。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百官纷纷离了桌案,伏首下跪,语气惶恐:“臣等不敢直视君颜。”
“孤免尔等失礼之罪,只管抬首便是。”卫恒语气不容辩驳。
百官抬头,却见上头喜怒无常的王上此刻面容带笑。
卫恒微微勾唇:“孤本不欲与一小女子做比,只是众卿细细瞧瞧孤的容貌,孤算不上佳的容色,却也能把这女子比下去。”
百官不敢答话,心里暗暗做比,却发现他们的王上极其年轻,此时他面容带笑,柔化了一身微冷的气质,以至于往日被忽略的容貌陡然明亮起来。
如同暗室明珠,璨璨生晕。
莫说容貌了,就算是气韵,王上也甩了那女子八条街。
百官不敢说话,卫恒接着道:“孤容貌盛于此女,如此一来,若把此女收入后宫,孤便不知到底是孤在伺候这女子,还是这女子在伺候孤了。”
群臣中有笑点低,突然轻笑出声。
王上的话也有道理啊,王上之妻容貌可以稍次,主要的是仪态手段要好,但像莺莺这等只需讨君主欢喜的女子,容貌才情必得极佳,手段倒在其次。
本就是靠脸吃饭的,若是一张脸连王上都比不过,那还不知是谁伺候谁呢。
林璇看着理直气壮的卫恒,有些忍俊不禁,他这歪理竟快要把她都说服了。
除了萧敬,帝都来的使团皆面色难堪,那莺莺更是无措的跪在殿上,羞愧得想要投缳自尽。
卫恒把群臣拐到沟里后,才扬眉道:“孤听此女歌喉尚好,既如此,此女便在宫中乐坊任一歌姬好了。至于孤的王后嫔妃,她还不够格!”
他看向欲言又止的商侍郎,“温和”一笑:“商大人应该无甚异议罢?还是尔等觉得孤容色比不上这位姑娘?”
群臣只好道:“王上容色极佳,此女拍马难及。”
虽然不明白好好的晚宴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比美,但是群臣根本不敢忤逆卫恒的话。
卫恒眉宇松开,突然侧头看着林璇问:“林少府,孤之容色比之此女如何?”
林璇笑答:“王上入朗朗明月,而此女则如黯淡烛火。”
卫恒语气一顿:“那孤之容色比之萧家萧温礼如何?”
再次无辜躺枪的萧敬忙拱手道:“温礼自惭形秽,比不得王上,也不敢同王上比较。”
卫恒懒得看向萧敬,目光只紧紧地盯着林璇:“林郎,你说到底如何?”
林璇无奈一笑,眼神纵容:“王上同萧郎之美各有千秋,只是璇本就偏心,王上在臣心中,自是无人能及,也无需同任何人做对比。”
群臣心里叹服,果然是林郎,说话既迎合了王上,又不使萧敬心生不悦。
卫恒心里一甜,他声音轻快了起来:“林郎说的可是实话?”
林璇笑道:“自然是实话。”
卫恒算是她带大的孩子,在她心里自然谁都比不上。
卫恒朗声一笑,神采飞扬道:“今日帝都来使来王宫觐见,孤心中甚是开怀,众位爱卿快快请起,今夜歌舞不息,尔等不醉不归!”
群臣坐回了桌案旁,纷纷做出高兴的样子赏舞听歌。
林知非看着得到自家阿璇回答后,明显心情大好的卫恒,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他如今没有证据,但是他看着卫恒对林璇的殷勤在意劲儿,心里就是莫名不爽。
那感觉通常是自家好不容易养大的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惦记上的感觉。
歌舞起,等那成了乐坊一员的莺莺姑娘被唤下去时,商侍郎面部有些抽搐,心里更是十足肉痛。
莺莺是他在帝都花了大价钱帮郑天子培养的线人,本以为凭她的容貌,卫王就算是不喜,也会收入后宫,莺莺小意侍奉,待日久天长,不怕得不到卫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