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既然乡亲们断粮了。反正都是死,不若我们亲自去县府,拿回郡守大人给我们的稻子!”
“对!应该拿回来,那是郡公给我们的!我家断粮许久了,连树皮都没得吃,在这般下去家中小儿便要饿死了!”
下首的汉子想到家里的家人,眼眶便发了红。
李从明凭什么要贪了郡守给他们的粮种,若是有了粮种,他们也能像隔壁两县,好好过冬了。
夜间寒风吹来,火光映衬着百姓饥饿的脸庞,他们的眼中似有汹汹烈火在燃烧。
县丞李李从明正搂着温香软玉之时,李县家家户户的顶梁柱、以及德高望重的老人,已纷纷拿了棒子、棍子、自制的武器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的目的只有县府。
县府管家帽子半途中掉了,他顾不得去捡,只慌慌张张的跑到宴席上,颤着声吼道:“禀县丞,整个县的百姓都暴动了,如今县府都已被围住!”
百姓不患寡而患不均,李从明又是在饥荒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吞了粮种,此举自然引发了人民暴动。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需要蹭九点的玄学,来不及修改,所以作者会在九点之后再继续修改发文,小天使谅解一下咩~ 夜间的李县反常的喧闹了起来,隔着深深庭院, 李从明都听到了屋外刁民黔首的叫嚣声。
“县丞欺骗百姓, 贪墨郡守所发稻种,延误农时, 按郑律为大罪!若县丞不还稻种,我等就上郡府禀告郡公!”
“县丞还稻!县丞还稻!”
洪亮高昂的嗓音, 是一个个饥肠辘辘的百姓嘶声竭力喊出的心声,其间的怒意与威胁如海涛般翻滚, 似是不达目的, 决不罢休!
县城中胆小怕事的听闻此声, 也耐不住心里的愤懑,他们纷纷提起家里的棒子, 当着妻儿的面便冲了出去,加入了人群。
人越来越多了, 似乎县丞府邸就是一层薄纸, 下一刻民众便会破门而入。
李从明知道自己事情败露, 但他也没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百姓突然暴起反抗, 只消下一刻他们就要攻进来了!
“卫队何在!快让卫队前来!”李从明左右环顾,焦急乱叫。
管家战战兢兢道:“禀大人, 卫队……卫队也反叛了。”
护卫李从明的私兵大多都是李县本地人,乡亲父老都暴动了,他们若是无动于衷,等回去后就会被族老拿着扫帚打得满街乱窜。
卫国民风直爽粗犷,这是街上常有的景象。
李从明闻言腿一软, 跌坐到了地上。
完了,没有卫队,县丞府就没有威慑力,他这个县丞定会被那些贱民羞辱。若消息传至尧城郡林郡公处,莫说是乌纱帽了,就是命也可能保不住了!
延误农时,欺上瞒下,在位渎职,贪墨粮种,以及此前种种行为刺激着李从明的脑子。正当他绝望之时,却见严溯素手轻抬,为自己盛了一盏美酒。
李从明眼睛一亮,对了!
严溯是刺史赘婿,刺史刑渠掌兵马,地位威慑力商比林郡公高,严溯一定能救他!
身体渐渐缓了过来,李从明半爬半滚的跪到了严溯身边,大哭道:“从明已知错,还请郎君救我,来日从明必结草衔环已报郎君大恩大德!”
严溯连忙起身回避:“溯一介白身,当不得县丞大人大礼。”
李从明见他没有拒绝,心里有了喜意,便砰砰磕头:“郎君风姿怡然,乃刑公佳婿,又凭自己一己之力生财无数,一介白身只因郎君品貌贵重,不同我等只顾在仕途中追名逐利。”
严溯眼中闪过嘲讽,面上却温和一笑,扶起了李从明:“大人既如此信溯,那我便去为大人拖上几天,待百姓退却之后,大人再好好筹谋如何?”
几天?李从明不觉得几天能解决什么问题,但现在他不敢要求过多,只好道:“劳烦郎君了。”
严溯淡淡一笑:“不劳烦,我本来也打算这样做的。”
李从明因他这无头无脑的这句懵了片刻,到底想不通是什么意思,他就把这话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