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
叶子媚以一对美-乳艳名港埠,不惜上两百万险金,乃香港第一宗“人体保险”。可惜哪怕卖座如玉-蒲,她也只脱不露。
“你不是看过?”
“目测和实测还是有差距。”
“你当真喜欢36E?”
“可遇不可求的事,不能勉强。”
听到这话,当然气郁,怎么听都像是对自己不够满意。缠到临池一步,宋瑾瑜拽住身上的衣裙,不让他再进。他有些后悔自己教得太多,她就快要出师。
魏邵天拉下毛毯,望住她的脸,目光再往下移,“我不喜欢36E,只钟意合衬。” 圣诞日,两人穿着新衣服,早起外出喝粥。
接近年末,结案量大,原是律师所最忙的时候,但宋瑾瑜早早将工作都安排好,一直到元旦都不用返工。
吃完早饭,她说想要去个地方,不远,走路去就可以。
今天不是节假日,上街的人不多。气温一夜间又骤降了几度,绿化带矮木也打了霜。新购置的羊毛大衣够暖和,就是脖子有些冷,魏邵天没有穿高领围围巾的习惯,于是把领子立起来,一手揣在大衣口袋里,一手握着她。
宋瑾瑜带他到了一处红顶白房,大门上挂着十字架。这里是安城福音堂,同治年间由德国传教士所建,原址是赠医所,文-革间被拆毁,后恢复重建,是安城为数不多的基督教堂。
安城有教会,也有基督徒,只要稍加打听便会知道这处地方。
魏邵天站定在门口,迟疑不前。
宋瑾瑜松开他的手,说:“那你等我一下。”
她在安城没有朋友,工作之余的生活也很单调,所以偶尔会来这里做义工。
今晚教会有唱诗活动和圣餐礼,传道和寥寥几个义工在为晚上做布置准备。宋瑾瑜上前同牧师问礼,又同认识的姊妹说:“晚上我有约会,就不过来了。”
姊妹看见她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第一次见你这样开心,是有爱人了。”
她说:“是。”
福音堂外,魏邵天的目光落在入口处的横幅上。上面写:感谢天父带领我们相聚于此。
五年间,他曾无数次经过这里,却始终没有勇气迈进去。
魏邵天以为她是来祷告的,毕竟今天是耶诞日,却没想她很快便走了出来。
“好了?”
宋瑾瑜点头,解释道:“我不算教徒,只是偶尔会来帮忙,也帮福音堂的人打过官司。”
很多基督徒深信一生都不可以打官司,因为将同教信徒告上世俗法庭是一种耻辱。
她的确对他有过太多误解。
“你一直没有找过律师,也是因为信主?”
魏邵天答,“我没那么虔诚。”
离开福音堂,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宋瑾瑜嫌自己的口袋不够暖和,就把手伸进他的衣兜里。
“你今天有事吗?”
魏邵天说:“没事。”
他的电话还分成两节躺在车里,现在基本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宋瑾瑜说:“那今天你跟着我走。”
离开教会,她带他拐进一条小巷,这一片是老旧的居民楼,外墙颜色斑驳不一,排风扇处挂着铅黑色的油渍。每家每户的窗户都架着竹竿,衣服被单就晾在外头。路很窄,勉强只能进一辆车,如果遇上推车卖煎饼馄饨的,恐怕要堵上半个钟才能出去。
宋瑾瑜抬首望着某一扇窗,“我就在这里长大。”
那时她一无所有,唯一拥有的本钱,只有别人眼中的美貌而已。
古龙说,聪明、美貌、财富,女人拥有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不幸。若这女人恰好出身卑微贫贱,美貌便是致命的毒药。
如果她生于富甲,美貌或许会给她带来名气与荣耀,可惜她只是个再低微不过的普通人,只见过社会底层的生活,只知道要念书改变出路。她站在强权面前,有如鸡蛋遇上铜墙铁壁,抵抗只是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