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做了什么让魏先生念念不忘,要摆这么大的一个鸿门宴来为难我?”
“不过是想还你一份谢礼,让你能从这些达官贵人手里多接几个活儿,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的字音,“不是连这都不领情?”
“谢谢魏先生的好意,也恳请你往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我最讨厌裙带关系。”
魏邵天好不得意,“我们什么关系,怎么就叫裙带关系?”
交过几次手,宋瑾瑜已摸清了他的脾气,知道和他逆着来行不通,于是大大方方拉开后座车门,“那就劳驾魏先生送我去一趟办公室,我有东西要给你。”
能把他当司机使唤的人,整个安城也只有她一个。
魏邵天将车停在办公楼下,不急不缓地跟她上楼,仿佛胜券在握。
请坐泡茶,这次她服务一流,也算答谢他给她介绍肥羊。魏邵天在沙发上坐下,环顾一圈,装点的还算满意,钱没有白花。
宋瑾瑜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林小姐要我转交你的。”
他稍有诧异,“她找过你?”
宋瑾瑜将文件放在桌上,平心易气道:“林小姐是个好人。”
恐怕在她眼里,除他之外的人都是好人。魏邵天冷眼看了看上面的签字,“她说了什么,让你轻易倒戈?”
“我只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发表评论。”她话锋一钝,“还有,既然你早打算威逼利诱对方律师,又何必多此一举,花钱雇我来谈判?还是魏先生从一开始就对我没有信心,怕我搞不定你的案子。”
她是后来通过徐毅鸿才知道,原来那个周律师最开始到警局报过案,说自己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后来又主动撤销了。一个从澳门过来的律师,能在本地惹上什么仇家?自然就要问问面前这位阴损的魏先生了。
“我只是想节约时间,离个婚耗上一年半载,我等不起。”
显然,这个回答并不足以让她信服。他该知道,她聪颖过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最擅长的就是识辨人心。他平日跟女人插科打诨用的路数,在她身上不起作用。
“在这世上,我不相信两种人,女人和律师。因为这两种人会知道你最多的秘密,有时候,信任才是最致命的。恰好你两个条件都符合。”
宋瑾瑜觉得讽刺,“你不信我,却信我会救你?”
“信不信你,和信不信你会救我,是两码事。”
明晃的白炽灯下,她的神色中显露出一丝紧张。今天她化了淡妆,晚上的红酒给她的双颊添了一笔绯红色,这下冷光打在皮肤上,又有别样的溢彩。他装作不看她,其实早已将她衣裙包裹下的浑玉璞金在脑中都意淫过一遍,细致到每一寸纹理。
有没有人告诉过她,其实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演戏,简直比他还要烂。
他们独处的时间越久,她越发坐立难安,魏邵天适才说道:“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坏人,你是好人。好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你说对不对?”
宋瑾瑜自嘲,“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
“我早就迫不及待要挖掘你坏的那一面了。”
办公室里静的诡谲。她望向他,又垂首沉默,复又望向他,仿佛在心里做了很大的决定,一开口,话题就跃了十万八千里。
“跟了你,是否就要做泰安的阿嫂?”
魏邵天忍俊不禁,“你不想,我也不会逼你。”
她又问,“既然你不喜欢林小姐,当初又为何要做那些浪漫事,穷追不舍?”
他大概能猜到,林晞语都同她说了些什么。
“我现在不喜欢她,不代表我当初不喜欢她。”魏邵天答得举重若轻,“我那时还是个穷光蛋,所谓的浪漫,很多只是她自己的幻想。”
原来男人不爱一个女人时,可以将过往浪漫的罪名都安在她的头上。
“可婚姻意味着承诺和责任。”
他并不否认,“我对她唯一的承诺,两年前就已兑现了。除此之外,我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