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话未说完,林晞语已拍案而起,胸脯上下起伏,“不协议!不可能——告诉你,林家的东西你拿不走,我跟你没完!”
“很好。既然林小姐态度坚决,那么我的当事人会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并按照司法流程进行财产分割。”
反客为主,也不过顷刻间的事情,宋瑾瑜优雅起身,“周律师,林小姐,我们法院见。”
周律师连忙起身拦住她的去路,“宋律师留步,我们今天是诚心诚意来协商的,不如大家都冷静一下再谈。”
她目光灼灼的望过去,“魏先生觉得还有谈的必要吗?”
不过一个眼神,他已然心领神会,慵懒起身往门口走,“好久没吃澳门豆捞了。”
齐宇附和,“豆捞吃多了火气旺,还不如喝点老火靓汤。对了,宋律师你爱不爱喝汤?”
一路走出来,畅通无阻。会客厅里的女人仍在用高分贝的音调叫骂着,而那位周律师,显然是她老爸请来的人,一面又想极力挽留,一面又没有那个熊心豹子胆,真敢去拦魏邵天的路。
三人走进电梯,魏邵天靠墙站着,漫不经心道:“宋律师砍价一定很厉害。”
她莞尔:“谈判手段而已。”
只有齐宇还是一头雾水,“我们是不是真要去喝汤啊?”
魏邵天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宋律师大忙人,不一定肯赏脸。”
电梯到达,她先一步迈了出去,转身道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齐宇赶紧道:“宋律师,要不要我送你?”
她摇头,“很近,我走路就好。”
魏邵天绕手靠着电梯门,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齐宇,“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我这叫绅士。”齐宇目送倩影渐远,“天哥,其实呢就我们两个去喝汤,挺没意思的,不如叫人买去公司喝?”
“还喝汤清心下火,见到你我就够寒心,汤都免了。”
正说话间,手机铃响,魏邵天看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迟疑半秒,摁了挂断。
半晌,齐宇看他脸色不对劲,“天哥,有事啊?”
“没事,要债的。”魏邵天将手机揣回口袋,翻出烟盒,空的。
“妈的。”
“抽我的吧。”齐宇掏出包玉溪,魏邵天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才想起来,刚才最后一根烟在谈判桌上被他给折了。
他怎么想也没想,就把烟给折了呢?难道就因为那女人皱了眉?
怜香惜玉,不是他的风格啊。
她望向他的那一瞬间,像是一种本能行为,他很快捕获并破解了她的讯息。甚至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这叫什么,心灵感应?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人,哪来的心灵感应?
一根烟抽完,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根烟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看来是无解了。
魏邵天踩灭烟头。总归跟女人有关的事,都不是好事,想多了净他妈的头疼。
“走。去西市,办正事。”
车子绕过商业区,开到老城西街夜市,这里白天收摊歇业,晚上熙来攘往。看似平淡无奇的大排档可能是外围赌场,彩票店的后门可能通向地下钱庄,开发廊的风韵少妇可能是到点准时接客的妈妈桑。
在这条街,可以血腥暴力,也可以歌舞升平,前提是挂着泰安的牌匾。
力坤已带齐了人蹲守,车子减速开进旧巷,魏邵天摇下车窗。
“天哥,这条街好几个月都没钱收,雄帮的人每次都快我们一步。今天是收数的日子,一定有人会来踩点。”
魏邵天挠了挠眉骨上的陈年旧疤,“一会儿把人困住。”
力坤点头,“放心,天哥。”
等到晚饭点,几辆桑塔纳嚣张的停在西市入口,下来七八号人,打头的是个寸头,短小精悍,一条猛龙过江纹在脖子上,恶龙青眼红目,凶相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