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吹走几多个月夜 为何窗边的她欠缺注视
刻于窗扉小子写的爱慕字完全没用像个飘散梦儿
今宵的小伙子倾吐憾事 谁人痴痴的要再听故事
偏偏痴心小子只知道上集祈求下集是个可爱梦儿
祈求下集是个可爱梦儿。
大门被踹开,他淋了雨,半个肩头都湿了,黑发黑目,手里握着枪。
一如故事的开场。
魏邵天大步迈进来,将她拽出了屋子,原本守在外头的民兵也都不见了踪迹。
后山,树影幽幽,明月皎皎。雨林深处,黑森森的枪口正对准她的眉心。
宋瑾瑜知道,今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他不杀她,就是他死。
一声枪响,惊动了整个林子里的栖鸟。
“沿着这片林子一直往西走,就是公河,渡口有一个叫阿乐的广东佬,他会带你坐船去老挝。”
魏邵天飞快的解开绑在她身上的麻绳,将枪塞到她的手中,“拿着这把枪,走。”
她从枪鸣声中惊醒,“那你怎么办?”
“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宋瑾瑜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我们一起走。”
“别他妈废话了,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他用力的推开她,发麻的几近失去知觉的脚踝崴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她踉跄倒地,黑色的手-枪也顺势滑落。
宋瑾瑜满身狼狈的爬起来,声音依旧不卑不亢,“我和他的恩怨,也与你无关。”
魏邵天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要不是我的女人,我才懒得管你!”
这是他生平头一回打女人,月光在他漆黑的眸中晃动。他狠狠的盯着她,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千刀万剐。
只有她读懂了,这是他拿命换来的温柔。
“你跟魏秉义的仇,迟点再算。无论如何,先保住命再说。”
魏邵天重新捡起枪,用力掰开她握拳的五指,扣在她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城寨走。
他无需给自己对她的爱再添佐证,因为造物主都看在眼中。
他只需要证明自己,用凡尘肉-体,给世间一个交代。
这黑夜太长了,他看不清远处的灯,也看不清脚下的路。仿佛在神造天地之初,世界空虚混沌,渊面黑暗。
直到有一天,神说:要有光。
然后,他听到了此生最动听的话。
“我回家等你……只要你活着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公河边,停着一艘铁皮货船,船上打着灯,早已等候多时。
阿乐看着人影渐行渐近,是一个女人,身上的衬衣褶皱脏乱,她目光茫然,朝着灯的方向走着。
阿乐跳下船,“阿添没有和你一起来?”
宋瑾瑜摇头。
阿乐望了眼她身后的黑色雨林,心下了然。
“上船吧。”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无论他来不来,都得开船,否则谁都走不了。
在巴色时,魏邵天没有交代plan B。阿乐很清楚,他要走的这条路,没有什么plan B。
宋瑾瑜有片刻的疑滞,但还是没有回头的上了船。阿乐和船上的本地船员打了个手势,回到舵舱发船。
逆流,船身移动的很缓慢,宋瑾瑜抱膝坐在铁皮舱的一角,愣愣的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乐打了一把舵,船开上了河道,有了速度,他才答:“受人尊敬的人,不代表就是好人。像我们这种胼手胝足讨生活的,也不一定都是坏人。好和坏,有时候界限很模糊。”
世事如此,很难不被一叶障目,她见过深渊,所以才更明白善恶的界限。
从前她相信眼见,而今她相信直觉。
“我离开城寨五年,如果不是为了帮他,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走这条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