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谁的手,轻轻搭在杨琪琪的肩上扣了扣。她才赶忙偏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新鲜打印出来的货真价实的带着防伪水印的霸王票。捏着它的手指,白皙修长,指尖骨骼清晰鲜明,因为微微用力泛着点点的红。
票的主人从杨琪琪的耳朵里拔出了耳塞。
他勾起嘴唇,看着愕然的女生道:“你好像占了我的座位。”
冯渊向她靠拢时,晃来晃去的灯光把他的身形勾勒得并不真实,金丝框后面的眼睛也隐没在高鼻梁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然而那身上带着杨琪琪熟悉的清檀香气,确切地提醒着她:他来了。
还带着一张价值100000亿冥钞的霸王票。
杨琪琪顿时张口结舌。
“你怎么会买这个票?从美国买的吗?”
“你要是喜欢他的歌,就直接和我说,我送给你不行吗?这个这么贵。”
“还有,这里有这么多鬼,你真的不怕吗?”
然而应尤是的歌声实在很大,冯渊完全听不清这位到底在说什么。
他微微屈了身子,用手机打出一行字,亮给她:“不打算让座吗?还是说准备坐我腿上?”
杨琪琪看到后立马脸滚烫,从座位上跳起来,从下面抽出一只……掉漆的小木板凳。
这是杨琪琪有备无患,提前准备的,当时旅社同仁还说她这辈子都用不上。
如今杨琪琪坐在这只小木板凳上,简直不敢扭头看冯渊一眼。
她磨着牙想自己什么时候能习惯这样的冯渊。以前,她每次看见一脸圣洁模样的君子,就差恨不得垫起脚献哈达了。
但是现在,她每次看见他,都恨不得拿着那条哈达吊死自己算了。
冯渊看着女生的样子,心道自己还是得慢慢来。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又不想再慢了。
是整个场馆的鬼都在轰动,整个空间都由着舞台策划放出大朵大朵绽放的符纸玫瑰,两束灯光在黑色中打着旋环绕,最终,一束落在应尤是身上,另一束在自己周围盘绕,似乎有点儿犹豫,最终落到坐在小板凳的杨琪琪身上。
冯渊不由分说地把身子探到旁边,用手轻轻撩开杨琪琪耳旁的碎发,他把手里原本捏着的耳塞轻轻堵到她的耳朵里。
又把女生的脸扭得冲向自己。
他说出几个字,杨琪琪看口型,是和金麟曾说过的一模一样的:“你别听。”
杨琪琪的眼角余光看到大屏幕上写着:
新的歌。献给我挚爱的人。致琪。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趴在存稿箱里被糖渍得奄奄一息。 冯渊眉宇间有急色,下颌线绷得很紧, 把其他多余表情抹去。
他已经察觉到杨琪琪那轻描淡写的余光一瞥, 及由此带来的愈发凝滞的呼吸, 遂加了大一双手的捂耳力度。
他感受到女生的双颊在自己的手掌虎口附近猝不及防地升温。
但一圈圈涟漪一样绕过来的灯光勾勒着面前人,光的热比掌下热度更浓。
最终的最终,光落到她身上, 黑影沉在自己这里。
应尤是瞧见这边的场景, 表情居然云淡风轻。
他不在意那对耳塞, 也不在意冯渊, 不在意面前那杨琪琪离得自己到底多近多远。
应尤是的眼神浸了雾气一样迷蒙柔软, 干净蓬松纯白的羽衣从手腕端幻化出来披覆全身,一点点肤色吝啬得从羽毛下露出来, 半透明得似乎能看见下面不再有液体流动的血管。
他注视着那束打在杨琪琪身上的光,伸手指着这边, 轻启薄唇, 唱出第一句歌词。
“你是我心头的一捧雪。”
……
当这一句被唱出来, 冯渊很快发现一个问题。
这首歌和之前的决然不同,与他曾经听过的应尤是的任何任何音乐都不同。
他们完全不是一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