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死去,却不知为何而活着。 王座上。
那双美丽的眼睛眨了一眨,似乎露出了笑意。
刀落在了地上,士兵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王,踉跄着往后一退,脸上满是恐惧。
门口,一个端着茶的侍女走进来,士兵正好撞到她,她的手一松,杯碟摔碎在地上。
她望着落在地上的刀子,惊叫道:“有刺客!有刺客!”
护卫从四面八方赶来,包围了士兵。
王座之上,王的胸口仍在往外洒落着香料,那些昂贵的香料不停地漏出来,让他的肩膀塌缩下去,然而哄闹的人群谁也没人注意到,只顾着对付刺客。
士兵望着他的王,望着这些包围他的人,忽然间大彻大悟,他没做任何反抗,任由自己被拖走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看着他的王,他完全明白了。
赶来的医生为受伤的王缝合了伤口,他往里面填充了更多的香料,接着用针线将那道裂缝补上。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对此表示讶异。
这个最大的插曲很快落幕,宫殿恢复了安宁,笙歌再次奏响,贵族们继续寻欢作乐,而他们的王坐在镶嵌着宝石的金色皇座上,他坐在那儿,也只是坐在那儿,偶尔眨一下眼睛,永远坐在那儿。
帷幕落下了。
一群人盛装出行,轰轰烈烈走向覆灭。
剧情就结束在了这里,黯淡的灯光将华美的王逐渐吞噬,将所有还沉浸在醉梦中的贵族吞噬。
裴原僵在了风月怀里,背脊上腾起难以名状的惶然。
“那些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王已经死了吧?”他哑然道。
“不过是一场戏剧罢了,是你入戏太深。”风月抬起手,控制裴原的丝线重新勒紧,裴原手中握着的匕首架到了风月脖子上。
“如果你想杀了我,现在就动手。”风月说道。
“不需要这样。”要杀死他,只需要那个代码就够了,只不过,他的手现在不受他控制。
裴原犹豫了一下,才问:“你能不能握住我的手?”
风月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光,他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会握住你的手,我和那些人格不同,只有我才能杀死我自己。”
这个人格果然难搞,等等,人格?他刚才是说了人格?
裴原眨了眨眼:“你说人格?”
风月冷笑:“人格,罪人,七大罪,你想要什么名字?”
“你……”
裴原不敢相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这里的次人格不可能知道关于七人格的事,这是游乐园的规则。他们不知道现实中的事情,甚至提及现实中的事都会让他们心生杀意,然而这个人提到了人格。
裴原脑中忽然冒出一个难以想象的念头:“你知道人格的事?你到底是谁?”
风月冷哼了一声,并未作答,然而在裴原看来,这只是掩饰性的动作罢了。
这个人不知为何知道次人格的事。
如果他刚才还只是怀疑,现在他已经十分肯定,在之前的旁边念出七个罪人,并提到惰怠和贪婪时,他就应该反应过来,这不是巧合。每个人格对应的罪恶,这是只有他和零才知道的事。
裴原一阵头晕目眩:“为什么你会知道?”
“知道什么?”风月还在企图蒙混过关。
裴原皱起眉:“你在之前的舞台剧里留下了线索,你不应该知道七大罪的事,刑土是惰怠,勾木是贪婪,这些你都不应该知道。”
“呵呵,不明白的人是你。”风月冷笑道,“你完全搞错了方向,你以为七大罪就是我们的原型?真可笑,你连自己在对付什么都不知道,那两个人死得还真冤枉。”
这下百分之两百能确定了。
裴原腾地从他身上窜下,肯定地说道:“你不是风月,你是时亦尘!”
风月沉下了脸,这反而确认了裴原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