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弥忽然感觉自己脸上也开始发烫了。
他移开视线,心想:那盏灯,太亮了。亮得有点刺眼睛。
忽然肩膀上一重,实弥并没有费多少力气便二度保持住平衡,稳稳地站了起来。
因为坐着的缘故,新酒有点重心不稳。她单手拿着灯笼,摇摇晃晃的,小声请求道:“不死川先生,可以把手给我吗?”
实弥没回复她——因为角度的缘故,新酒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正要再问一遍时,忽然实弥把手抬了起来。
新酒松了一口气,连忙抓住对方的手稍微借力,保持了平衡:“谢谢不死川先生!”
实弥的声音低低的,有点急促:“不客气……能看到吗?”
新酒极目远眺,借着实弥的高度,她轻松的便能看见墙外请神的队伍。
拿着火把跳舞的人,脸上带着奇怪的面具,穿着宽大的红色衣服,围绕着神像蹦蹦跳跳——新酒第一次看见这种请神,不论是音乐还是祭祀跳的舞蹈,都和她以前看到的那些完全不同。
听到实弥问她,新酒也没有多想,开心的回答:“能看见!很清楚!”
“多亏了不死川先生呢!”
少女的声音是脆甜又绵软的,连带着裙子布料摩挲间带起来的气流,都是紫藤花浅浅的香味。
顺带把实弥的呼吸里,也染上了那股子清甜的味道。
抓在自己掌心里的那只手,和实弥的手差别很大——上面也有薄茧,但明显不是握刀练出来的……更类似于长期写字磨练出来的痕迹。
尽管有薄茧,但总体仍旧是柔软细腻的,契合的贴在他掌心里。
实弥的思绪有点跑偏,他心底油然而生一个念头:新酒小姐的手,好小啊,还很细。
腰也很细。
女孩子都是这样纤细又柔软的吗?
不对!等等——不死川实弥你在瞎想什么啊?!新酒小姐是匡近的救命恩人!还是你的同僚!你在对着她瞎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混蛋!!
母胎单身十七年除了杀鬼的时候摁过女性鬼的脖子外,再也没有和无血缘关系的异性亲密接触过的纯情长男不死川实弥,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心)机(动)之中。 “不死川先生?”
“不死川先生, 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不死川先生?”
喊了好几声, 实弥都没有反应。
新酒疑心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 又提高声音喊了一次:“不死川先生?”
实弥猛然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种寂静的感觉不是错觉!
外面的请神队伍已经走过了,庭院里只留下风和虫鸣的声音。
他干咳一声,“有——有在听你说话。”
新酒哭笑不得,心里却半点没信实弥的话。但她也没反驳, 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 请神的队伍已经过去了, 不死川先生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啊?哦……哦好。”
实弥连忙蹲下身,感觉自己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
新酒扶着实弥的手,安稳落地。她手里的灯笼在夜色里摇晃, 灯光昏黄, 将两人所站的地方晕出一片浅薄的光明。
她提着灯笼, 脸上还晕着兴奋的霞红, 仰起头看着实弥:“等会不死川先生还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
其实实弥的安排还挺多的——先吃晚饭,然后训练。等入夜之后, 就划破胳膊去外面转一圈,总能钓到一两只倒霉鬼来开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此刻看着少女仰头望他,盈着笑意,秀丽干净的脸,实弥忽然间又无法将自己原先的计划说出口了。
实弥突然沉默下来, 灰色的眼瞳在昏暗的灯光下, 越发趋近于夜一般深沉的黑色。他不说话, 新酒也摸不准他什么意思,不明所以的仰头看着他。
新酒之前完全被请神的队伍吸引了注意力,也没怎么注意实弥;这会儿实弥不说话,她疑惑的看着实弥时,忽然间发现了一件事情:不死川先生的眼睫毛,好长啊。